“黄裳阁试肯定过不去。”张驯再次重复道,“那可比礼部试难得多。”
阁试当然难。
宗泽也很清楚,就连张驯这种自视极高人,即便说要参加制科,却也只会是说说而已——左右找不到能推荐他重臣,说到做不到,也可以推到宰辅有眼无珠上。
事实上,能有通过阁试水平,帮进士里面也不定有个半个,加上运气,或许能有个。
阁试题目很简单,就是六篇论。
要说功劳,黄裳两次在河东辅佐韩冈表现,确远不如韩冈当年在熙河辅佐王韶表现更加耀眼。
当年韩冈可是在王韶、高遵裕两位上司追击蕃军残部,独立支撑路军政,不仅仅击退乘机来犯西贼,还接连挡回两道要求撤军圣旨,平复河湟拓边功亏篑危机。
拥有那样功劳,先帝都没有赐予韩冈个进士出身,而黄裳功劳仅止于辅佐,却轻易地拿到。
在士林中,对这种投机取巧做法,很多人都十分反感。
都是先羡慕,再嫉妒,然后恨之入骨。就跟现在张驯般。
楼下找到目标。
宗泽多看两眼,也终于将人给认出来。
确是韩冈那位有名幕僚。
“他来这里做什?”
张驯口气有着难以压抑愤怒。
不过题目范围很大,遍及以九经、兼经、正史,旁及武经七书、《国语》及诸子,在正文之外,群经亦兼取
但要说幸进,那就过分。再怎说,黄裳都是在边疆立过功,不是在国子监中指点江山士人能比。而且能在南剑州拔贡,黄裳本人水平也足够当得起个进士出身,只是过去欠缺些运气,现在老天借韩冈之手将运气还给他,这也是酬劳黄裳旧日辛苦。
宗泽与张驯在人群中缓缓前进,由于要搜检衣物内外,贡生数量又太多,在贡院门口形成拥堵。
好半天,两名考生也仅仅前进十几步。
张驯板着脸,已经安静好阵,突然间又压低声音迸出话来,“他礼部试都过不,阁试肯定不能过!”
宗泽想不到都走过去,张驯仍是耿耿于怀。
马上就要参加礼部试贡生,看到名刚刚从太后手中混到个进士资格幸运儿,确是该愤怒。
宗泽同样有些不解,黄裳转眼就要去参加制科考试,却为何在今天跑到开宝寺这边来?
“当不会是为上香。”宗泽不知道黄裳是不是来这里看贡生入考场,但想来总不会是去开宝寺上香,“去二圣庙会更灵验点。”
“谁管他那多。”张驯带着怒气,“子夏子路会庇佑这种幸进之辈?”
宗泽微微笑,对张驯攻击保持沉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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