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是范尧夫。”
这个时代,以尧舜为名为字士人多如牛毛。这边有个范尧夫,而洛阳过去还有个邵尧夫。
这位算是旧党之中,没有什瑕疵。司马光对新法反对最为激烈,所以他才是赤帜。而范纯仁虽非赤帜,但刚正严毅之处,也让新党头疼很久。
王厚隐隐记得将要入觐侍制中有这个名字,但时间要差上几日,“他不是来不及吗?”
“郑国公既然这说,就可能有把握。”
昔年科举以诗赋取士,富弼若不是转从制科出身,辈子都做不到宰相。之后富弼被招试馆职,仁宗皇帝还特地将原本应该考核诗赋水平考试,改成策论。
但若说富弼是因为韩冈也不擅长诗赋而对他另眼相看,那绝对是个笑话,不如说两人经历极为相似。
中制科入仕十三年而为枢密副使,是富弼。而特旨得官十二年后任西府副贰,则是韩冈。
“恐怕还有性格。郑国公敢对天子说伊尹之事臣能为之,而玉昆你,就干脆是当殿杀宰相。”
韩冈摇头不语。他与富弼性格还有些区别。
“说也是。但这位范尧夫,玉昆你过去有没有见过他?”
“当然有过。只是谈不来。现在几年过去,说不定会好些……不管怎说,都是文正公之后,横渠门下得有份敬意才合适。”
范仲淹于张载有劝学之德,说起来韩冈与范家也算是有段渊源。当初范纯仁贬官京西,曾经特地绕路,去见过时任京西都转运使韩冈次。那次会面,不能说是很愉快,两个对自己道路坚定不移人,道路又相背离,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合得来。
“仅仅敬意恐怕不够呢。”王厚道。
“君子和而不同。总是有相和
仁宗时,群盗犯高邮,知高邮军晁仲约无力御敌,便要求城中富民出金帛,具牛酒,出城相款待,请盗贼们高抬贵手,去他处抢劫去。之后此事曝光,对这位无能晁仲约,富弼要杀之以为后人之戒,而范仲淹则表示反对。事后还对富弼说,“轻导人主以诛戮臣下,他日手滑,虽吾辈亦未敢自保。”富弼则始终不以为然。
从韩冈角度来讲,以公事论,晁仲约当然该死,但韩冈并不是朝廷代表,也没有坐在御榻上,没有必要为王法威信担心。换做他当年处在范仲淹位置上,也只会将晁仲约远远地打发出去。就像这次对待叛逆,能够免除死,就尽量保住他们性命。
“这位也是来递门贴?”王厚又多看几眼名帖,然后摇头,“字不如包绶。”
“不,昨天他已经来过。他这回入京,是为迎接范文正公儿子。”
“……是范纯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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