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玉昆,你觉得氏族种姓很好?”
“子厚兄,你觉得会喜欢这样制度吗?小弟可是灌园子啊!若是在天竺,辈子都难以出头。”
“为什史迁书陈胜吴广,不入列传,而入世家?子厚兄想过没有。”
理由很多,历代学者都有解释,但从韩冈话中来推断,却是句话,“王侯将相,宁有种乎?”
“没错,在韩冈看来,就是因为这句,所以太史
章惇想要是什?不过是辅君王,相天下,展长才。拥立之功不过是因势利导,形势使然。章惇自束发受教,从没想过要与皇权对立起来。
“子厚兄,别想太多。所谓天心,不过是人心。那是五季之事,如今大宋开国百三十年,亿万子民都认定赵官家,国势正盛,谁能反?智者不为。”
延续百多年王朝,坐在皇位上皇帝,天然就能得到臣子们臣服。天下士民都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件事。重臣们想架空皇帝,等于是走在独木桥上,不小心就会连人摔下去。危险性太高,而好处又太少,还不如扶起位皇帝,得享三代荣恩来得安心省事。
所处位置不同,看事情角度也不样。如果韩冈现在是坐在大庆殿中最高那个位置上,谁敢跟他说分权,他会毫不犹豫让谁去跟阎罗王讨价还价。但现在既然他只是名大臣,又不可能再进步,则就又是另种说法。个还在鼎盛期王朝,权臣也好,叛逆也好,想要成功上位可能性远比王朝末年小上千万倍。
章惇喘息几下,坐下来:“玉昆,那你到底是什意思?”
“子厚兄,你可知道天竺。以氏族相高,国主大臣,各有种姓,苟非贵种,国人莫肯归之;庶性虽有劳能,亦自甘居大姓之下。”
“是沈括《笔谈》?”
韩冈点点头。“沈存中笔记中,记录天竺氏族种姓,这点很有意思。天竺国中,将士庶分为四等。其中婆罗门掌祭祀,刹利主政事,毗舍为农、工、商,至于最低等首陀,那是做佣工或是其他低等杂工【注1】。四民之外,还有贱民,不得与士族接触。”
章惇紧锁着眉头,思考着韩冈为什要提起天竺种姓。感觉已经抓到点头绪,却还是差层。
“沈存中说好,士人以氏族相高,虽从古有人,然未尝著盛自。但释教传入中原,却把四夷之风也并带来。所以魏晋铨总人物,相交先论氏族高下。三世公者曰‘膏梁’,有令仆者曰‘华腴’。尚书、领、护而上者为‘甲姓’,九卿、方伯者为‘乙姓’,散骑常侍、太中大夫者为‘丙姓’,吏部正员郎为‘丁姓’。得入者谓之‘四姓’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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