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他可以不作诗词,但冰糖红烧肉却不能不吃,冰糖肘子也得时常尝尝鲜。韩府肉就韩府肉,在意那多,就吃不得好肉。
“猪肉有微毒,又多秽,大食教视之为禁忌,平日里餐桌上都看不到。奈何猪肉好吃啊。不然韩冈何必为怎烧肉费心思?”
从食品卫生角度讲,这个时代确是羊肉比较安全点,但他就是忍不住。只是怕寄生虫,韩家从来不吃内脏。不过章惇话或许不假,确是他家传出来菜谱。
苏轼哈哈笑道:“河豚都吃得,猪肉难道还吃不得?在江州,鱼吃得多,这肉就少吃。嗅到此味,雅骨不剩半点,这俗人胃肠登时便是要占上风。”
“猪肉价极贱,韩冈幼时常吃。如今也改不口味。真要说起来,真跟拼死吃河豚相似。都是明知不利有害,却偏偏忍不住,只是程度有差。个拼着日后之病,个拼着登时做鬼。”
哪篇都远远比不上“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”,同样比不上“小舟从此逝,江海寄余生”。没有“拣尽寒枝不肯栖”愤世嫉俗,绝无尘俗气,也没有“蓑烟雨任平生”洒脱自在。比起当世,或许仍算得上杰出,但与韩冈记忆中水平比较,就未免显得平庸。
这当真是文章憎命达,要是当初苏轼被重惩,贬居荒僻之地,保准能够再上层楼。
可惜那篇篇绝代好词,可惜东坡肉。
韩冈正这想,亭下就飘来阵肉香,股红烧肉味道。
这炉灶就开在亭下不奇怪,天寒地冻,在屋外饮酒,当然要把酒菜先做好,随时热着,这样方能随时取用。周围梅花香气没有受到半点影响,多半用无烟贡炭来热。只是这个时代,红烧肉可当真少见得很。
“可惜没见过吃河豚鬼,不然可以问问他,条性命换口河豚肉到底值不值。”苏轼笑道,“轼初至江州,时访客绝少。谈笑无鸿儒,往来多白丁。百无聊赖,便与客说鬼,如此度日。子厚如今还爱听人说鬼狐吗?”
章惇摇头道:“少年时多爱夜中谈鬼,如今便只知敬鬼神而远之。玉昆你呢?对鬼魅之物如何看?”
“过去从未有见,不知世上到底有鬼
“这是做得什好菜?”韩冈问道。
“冰糖猪皮肉啊。”章惇惊讶道,“不是玉昆你家传出来吗?”
韩冈反过来更惊讶,“是寒家中传出来?”
“肯定是你家传出来。”章惇很确定,“名字就叫做韩府肉。都说玉昆你是药王弟子,必知养生,所以吃什喝什都有人跟着学。每日菜单拿出来都能卖钱。”
不窃诗词,却把菜肴冠名权给窃。韩冈怔怔,却不知该气还是该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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