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括自知名声已经臭大街,无论哪边都不敢再用他。现在也就韩冈能接纳他。两个儿子都是受韩冈照顾,沈括真要敢再背叛,还有谁能投?还有谁敢收?幸好张氏没有逼他去其他宰相门下钻营,还让他好好地去奉承韩冈。
不过沈括也隐隐有些期盼。张氏是官宦人家女儿,对官场上事看得也不算错。她说话,确是有这个可能。之前韩冈就为三司使之位,与吕嘉问交恶。现在多出个翰林学士缺额,立刻就又推荐他。可见韩冈手下有多缺人,又多想在朝堂上确立稳固地位。
从这几件事来看,韩冈确有将他推入两府可能。同时也不缺那个能力。苏颂可不就是韩冈推上去?!韩冈
现在自己又得荐入玉堂,肯定会招来议论。
沈括在京城时,与蔡京打过交道,政事堂堂官,就是三司使也得认真对待。尽管只有年多时间相处,但沈括不得不承认,那确是个人才,必将拥有着风光无限未来。而事实也正是如他当年所预料那样,从中书门下转到厚生司,再从厚生司转到御史台,这完全是十年入玉堂架势。
而这样颗冉冉上升新星,却被韩冈踩在脚底下,碾进泥地里。让人想想都感到畏惧。对别人心狠手辣不算什,对自己也般下得去手,那就是极难做到。韩冈性子如此刚烈,让沈括更加畏惧几分。但现在韩冈处在这样尴尬局面上,也必然要警惕人言。有许多事,就必须小心不让别人拿到把柄。
多年为官经验。让沈括并不意外韩冈会不来与自己见面。只是他没想到张氏却在计算着到底有谁没来送礼。
费好份唇舌,又拿着冯从义送来礼单,好不容易才说服张氏。
沈括正想松上口气,就听到他夫人又在说,“既然韩宣徽现在发誓不做宰相。那他肯定想要有人在两府中帮他说话。苏枢密是他推荐上去,但也老,做不几年。举荐谁不是举?你论资历、论年甲、论才干,除双眼睛坏事,没个比其他人差地方。苏枢密能入西府,你难道就不行?”
“夫人言之有理。夫人言之有理。”沈括头点得跟小鸡啄米般。
“既然知道有理,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?!”张氏突然又翻脸,指着沈括:“你这悖时货,还不想办法怎让韩宣徽愿意祝你入两府?!”
“这……”沈括张口结舌,然后在怒瞪过来视线下,低下头去,“夫人说得是,为夫这就去想办法。”
“好好想想!”张氏不容反对地呵斥着沈括,“早点想出办法,就能早步入两府。你还以为你这悖时货还有多少时间能够浪费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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