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巴不得他和蔡确对话被宣扬出去,战略上威胁,必须对方自己也明白有这回事才行。
“难道耶律乙辛还会指望皇宋养他多少年?”
“如果他肯降顺话,朝廷倒是不会介意在京城为他立个辽东郡王宅子。”
蔡确笑着说道。这时他突然发现,方兴指挥着人手收拾残局之后,又开始做起发射火炮准备。重新捆扎绳索,又只活蹦乱跳山羊,只是这回离得炮口近许多,只有十步出头。
他惊讶地问韩冈:“又要做什?”
“君忧臣劳,君辱臣死。堂堂天子,竟要与北虏论亲,若是在真宗时,国势逊于辽国,是败于夫差勾践,不得已而为之,尚且说得过去。但之后不卧薪尝胆,反而从此高卧,以为天下太平,终至元昊之叛。景德、天圣诸公岂得辞其咎?日有辽寇在,等在东京城中,永远都是不能安寝。”
蔡确摇头,话是慷慨激昂,但此时又不是大庆殿上,何必说这些糊弄皇帝话?
“是为万世开太平吧。”
颗功名之心,谁能没有?横渠四句教早已传遍天下,韩冈目标到底是什,难道还会有人不知道吗?
韩冈也只是说得顺口而已,蔡确是明白人,也不东拉西扯,将话挑明:“耶律乙辛年事已高,未免子孙遭难,他十年之内势必要篡位。”
“准备另种炮弹实验。”韩冈解释句,又问蔡确,“相公可知契丹骑兵与官军对阵之后,会怎作战?”
“不知。”蔡确摇头,他就算知道点,也不会在韩冈这位方家面前显摆,“请玉昆赐教。”
“契丹骑兵与官军临阵对垒时,都不会直接发动全军向官军军阵上撞上去,而是会波波地冲击。基本上都是在百五十步外开始集结——战马冲击力也就在这长距离上,再长,马匹就回不过气来——其开始冲阵,如果官军阵型不散,便会在三十步位置上减速,二十步到十步之间转向,在阵前横过同时向阵中射击。就这样轮轮地过来
“要废掉澶渊之盟和元丰新约?”
“澶渊之盟,真宗皇帝与辽圣宗约为兄弟,以辽承天皇后为叔母。兄弟之约延续至今,可不是与穷迭剌儿子订约。”
迭剌再差也是契丹部族中有名号高官,可比灌园子要有家底得多。蔡确双眉轻轻挑,“也就是说,从现在开始,就要做好北攻辽国,收复幽云准备?”
“谁都会有机会,但只有准备好人才能抓住。”韩冈微微轻笑,眼前这位可是最擅投机,直投机进东府,做宰相,“要时刻准备着。”
“玉昆。这话传出去,可是要天下大乱。”蔡确语气郑重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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