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悌进门后也只敢稍稍瞥,便立刻低下头。谦卑听从礼官指派,行礼,至书,问候,然后聆听圣训。
“卿家远来辛苦,高丽国事堪忧,吾早已知之。北虏前日入寇中国,西至大漠,东至海,万里无处不烽烟
必须要求来宋国相助,保住他们大高丽国。
金悌纵使是化外之民,也读过中国经史。朝堂上苦苦哀求,表示忠义确是个方法,史书上也确有过成功例子。
但面对大宋太上皇后,金悌却知道不能这做。刚刚击败辽国,这样国家有足够实力帮助高丽,可领导这个国家太上皇后,却必然英明神武远胜前代君臣,岂是靠苦苦哀求就会出兵于辽国交战?
明主可以理夺,不能情求。只是该怎说才好,金悌还是难有个稳妥说辞。
心中烦躁,金悌坐立不安,起身就在等待觐见垂拱殿东阁中打着转。
金悌不是第次来到东京城,也不是第次见识大宋皇城富丽堂皇。
但每次进入大宋京城,都会不禁要感叹大宋富庶与皇宫宏伟。
恨不能生中国。这样想法,多年来无论是在国中还是在大宋,人前背后,金悌都不止次感叹出口。
但他是高丽宰相。
因为出使大宋有功,数年间从民部侍郎升到宰相位置上。君上如此深恩,岂能不粉身报之?
引导金悌、柳洪两人礼官见就皱眉:“金大使,还请安心少待。很快就到觐见时候。”
金悌停住脚,苦叹着:“鄙国国势危殆,盼上国如赤子盼父母,如何能安心稍待?”
“太上皇后有旨,宣高丽国使金悌、柳洪上殿觐见。”
来自门外通传,打断礼官接下来话,金悌慌忙和柳洪起捧起国书,小心地走进垂拱殿中。
新登基天子端坐在正前方,小小身子被宽大御座映衬得更为瘦小,方才六岁新帝,现在也只是个摆设。而御座侧后处,垂道帘幕,真正掌控皇宋威权太上皇后便在那里。
身边副使柳洪,正局促不安。他也不是第次来大宋,但作为求援使者身份还是第次。
辽国来势汹汹,而高丽国中情况他们更是清二楚,能够抵挡多久都是个疑问。
在前来东京城路上,柳洪甚至心志动摇到想要就此在大宋久居。
梁园虽好,非久恋之乡。
宋国不是避风港,逃到这里就可以安心久住。没有背后大高丽国,他们就什也不是。原本将他们这些高丽国信使视为上宾大宋,对他们也不会再当回事。大宋礼遇,来自于辽国压力,希望高丽能够牵制辽国,如果做不到,那大宋也只会将他们视如敝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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