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片刻,雷简从内厢出来。
“天子是颅内出血,以至卒中。这是第二次中风。如果再早点,依稀曾有耳闻次,那就是三次。每次中风,对颅脑伤害都是极难恢复。六阳所聚,神之所居。伤头脑,甚至精神上都会出问题。”
“雷供奉说得是。”韩冈接上来道,“臣旧年在关西,曾见过个被除名老兵,头部被党项铁鹞子铁锏打碎半边颅骨,好不容易才救回来。不过原本是极温厚性子,但受伤后却变得,bao躁易怒,恍若两人。骨伤跟中风,虽说是内外,可终究是伤到六阳魁首,有部分症状是相同。”
十二正经中,手三阳,足三阳,皆汇聚于头部,所以有六阳魁首说法。自发病后,赵顼性格确变不少,可躺在床上半年,就是正常人性格照样会变。但韩冈只举个例子,正常变化也变成不正常症状。
雷简道:“这就是伤六阳经,损阳和之气症状。以微臣之见,当天火灶聚太阳精火制药,或有补益。”
苍白如旧。王安石望着门外,脸上看不出悲喜。
顺着心意四个字是不能随便对病人家属说。千年后,千年前,都是个道理。
过半晌,王安石对向皇后道,“殿下,今日就由老臣留下来宿直吧。”
韩冈点点头,“若平章宿卫,韩冈也就能安心。”
向皇后闻言愣。“枢密你呢?”
“太阳精火?”王安石和向皇后同时发问。
“其实没那玄虚,就是太阳灶,跟放大镜能聚光点火样,凹面镜也能聚光生火。所谓太阳精火,就是聚集太阳光来熬药。”韩冈解释道,“近来西京有不少人家都在用。据说还是富家还是文家子弟发明。”
“文相公、富相公、王相公还有楚尚书家里,都有在用。年老体虚,往往阳气不盛,用阳火熬药,
韩冈看眼王安石,对皇后道:“臣有所不便。”
宰辅们轮班宿卫,差不多就两三人班岗。韩冈当日和王珪、薛向、张璪同日宿直,就撞上拥立太子大场面,这份功劳,够吃三辈子。而今哪个能撞上天子归天,也同样是天大机遇。只是如果宿直宰辅有着过近亲戚关系,就免不会身沾嫌疑。王安石与韩冈是翁婿,现在已经有嫌疑在身,今天若再同宿卫宫中,少不会惹来身麻烦。
向皇后看看王安石,又看看韩冈,来回两次三次,恍然大悟。带着点小心对王安石道,“平章……”
王安石盯着韩冈看阵,叹道:“那今夜就劳烦玉昆。”
“理应如此。”韩冈拱拱手,不知不觉,所有人都忘王安石和他已经递交辞呈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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