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挑下眉毛。要就干脆隐晦到底,要就干脆挑开来明说,半遮半掩
“能说多少就说多少,句半句都行,天子病情究竟如何?”
韩冈轻声道,“应该不会再有下次。”
当然不是说赵顼不会再发病,而是发病后不能再次醒过来。谁能有两次三次中风还保住性命例子?天下虽大,就算有例外,也落不到身体孱弱赵官家头上。
王安石神色更为凝重,看起来开始往情况恶化方向做心理准备。
其实在韩冈看来,赵顼能够这苏醒,其问题应该并不是很严重。如果当真是再次中风话,以天子现在状况,根本就不可能再醒过来。
刚刚醒过来天子眼神呆滞,意识尚未从凝固黑暗中松脱开来。
韩冈也没指望赵顼晕厥过后反而能开口。
用审视目光上下看赵顼通,韩冈回头,“当真是天佑,陛下总算是醒过来。”
“阿弥陀佛。”
不知是谁起头,寝殿内念佛声音响片。
也许只是普通晕眩而已。身体虚弱人,站久点,坐久点,都可能会出事。而赵顼身体情况更为不堪。或许就是在集英殿上匆匆将他拉起,那下剧烈动作,大脑陡然失血,让本来只是有些污秽小问题,变成晕厥。
不过现在猜那多也没有意义。韩冈只知道点,个人政治生命并不是由病情所确定,而是来自于外界信心。包括臣子,也包括皇帝。当年“谁念玉关人老”枢密副使蔡挺,被请出朝堂,也不过是在殿上发病摔跤。
赵顼在经筵上发病事旦传出去后,朝臣们对他最后点信心都会失去。就算他之后还能用手指写字,听人读奏章,但下面臣子只要想到这位皇帝很可能就在下刻龙驭宾天,除性喜赌博人,谁还会听他话,而对皇后谕旨置之不理?
“玉昆。”王安石轻声问,盯着韩冈,“是不是要让太子预备下功课。”
预备功课?
王安石和韩冈都不由得皱下眉,越是下层,对宗教信仰就越普及,宫里宫外,到四月初八,全都是烧香拜佛善男信女。赵顼病重,刺血书经也是窝蜂,宫里面用舌血写成金刚经不是本两本。
可这也没奈何,世间风气如此。也幸亏绝大多数人,并不是那虔诚,拜佛祖拜道君,家里面还供着祖宗牌位,终究不是西面那些狂信徒。
向皇后拉着太子赵佣做到床边,韩冈趁机从人群中退出来。
“玉昆。”王安石表情严肃,问韩冈:“情况怎样?”
韩冈沉吟下,摇头对王安石道:“岳父还是问太医吧。小婿现在说不清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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