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和王安石争得就是这
事。
到
最后他都不肯让去半步。
王旁干笑道：“玉昆
这句对得点都不工整啊。”
“工整？”
王安石哼哼着站起身。手扶着椅背，将佝偻腰杆挺直，僵硬关节几声闷响，整个人忽精神焕发起来。
王安石孙辈中唯女孩儿，不仅是在家里，在王安石夫妻这边，也是最得宠爱个。王安石和韩冈私下里见面，少不都要争上几句。能把剑拔弩张气氛缓和下来，也只有韩家大姐儿。
“知道啦。”韩冈立刻把跟王安石争论都丢到边去，走过去把女儿抱起来。
王安石也理理桌子，不准备跟韩冈争。朝堂上有吕惠卿，资善堂还有他自己，总有办法压住韩冈。
“对，岳父。”韩冈出门前又回头。
“什
？”
漏洞。
“天地者，自然也。人存天地间，就是生活在自然之中。至于抬头看到天，近是地外云气，远则是虚空星辰。”
“不见圣人之言。”
“韩冈从不认为有万世不易之法。纵使先圣之论，合于道，则承习之，悖于道，则摒弃之。传抄千载，谁知道里面有多少与原文相悖之处？”
“玉昆，你就这跟太子说？”王安石口气轻松，神色却严肃起来。
“他是在说走着瞧！”太子太傅声音前所未有洪亮，冲着儿子嚷嚷：“走着瞧啊！”
“石曼卿对得那联，其实小婿也有句下联。”
“哦？那就要洗耳恭听。”
“天若有情天亦老，人间正道是沧桑。”
韩冈随着话声离开，房中片寂静。
人间正道——
“如何不能？”
“外公！爹爹！要吃饭。”软糯糯声音打断韩冈与王安石争论。
自家女儿适时地出现在书房门口。
韩冈不禁微笑。自家女儿总是在最合适时候登场呢。王安石神色也同样缓和下来。
每次韩冈登门拜访，进王安石书房，最后被派来找翁婿二人吃饭都是怯生生站在门口小丫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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