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未提气作声,韩冈话中有着腾腾杀气,双眼漫不经意地瞥下扯住缰绳手,曾孝蕴哆嗦,连忙将手放开,惨白脸上,不见丝血色。
直起腰,韩冈对他再不理会,举起马鞭指前方渡口:“过河!回京!”
目送韩冈就这在没有几人知晓情况下毫不犹豫地离开,章楶衷心感叹,当真是洒脱到极点。
两日至太原。六日下泽州。
七天后,韩冈行已经抵达黄河岸边。
行程虽快,却快不过报信信使,也快不过京城那边反应。
“韩枢密,请留步。”
指弹弹坐骑已经老旧磨损能看到底色马鞍,韩冈笑道:“能这做也就现在。过三十岁,再这般光膀子硬上可就太不成体统。”
章楶默然,个为韩冈年纪,另个虽然他觉得韩冈日后照样会如此激烈行事,可终究还是没说出来。
打量下马队旁随从,章楶皱起眉头。只有高高矮矮十几人,纵然要避嫌,也不该只带十几个帮手走。
“人是不是少点。”他问道。
“带上班元随就够,多也麻烦。免得有人乱说话。”
正要寻找渡船,名*员气喘吁吁地从道旁凉亭赶来,把扯出韩冈坐骑缰绳。
来人并不是王旁,看来王安石还算解自己,不做无用功。而且韩冈还认识他,是故相曾公亮之侄,新党干将曾孝宽堂弟曾孝蕴。
韩冈高踞马上,并没有下马打算:“不知处善阻去路,所为何事?”
“特来阻枢密犯下大过!”曾孝蕴抬头抗声:“敢问枢密,今日领众锐士上京,可有御札手诏?可有堂宣、省札?不才,奉韩、蔡、张、曾诸宰辅之命,特来问上问。”
“乃皇宋枢密副使,奉钦命制置河东,圣旨早备、节钺亦全,去来须禀明只有天子和皇后,何预他宰辅?”韩冈不屑顾,就在马上俯下身:“倒要看看,究竟是谁,敢于隔绝中外?!”
韩冈没有得到朝廷准许便启程回京,兵谏或叛乱谣言避免不地会出现。
他之前先派回京营禁军,再将河东军分屯各方,又让麟府军对外打仗,虽说都有另外原因,可这样来也避免谣言产生。即便有谣言,辩驳起来也容易。
不知道王安石对此怎想,现在韩冈也不想知道。他径直上京,将会把王安石和他自己逼上悬崖,也没什好多想。
安排好河东切,接着便是启程回京中。不论京城内、朝堂上到底怎翻腾,韩冈步调直都是掌握在他自己手中。
跨上马背,向章楶拱手礼,韩冈提气作声:“启程,回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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