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在章惇脑中闪而过,却没说出来,顺着吕嘉问口气:“说也是,又不当真是药王弟子,掐指算本事韩玉昆是没有。谁也控制不两家会社,不需要担心太多。有朝廷在,肯定能控制……只是反过来说,为何御史台都只敢在小事上做文章?不能断报社根?”
原本报社中负责撰稿和整理文稿人,被编修、编校、修撰什通乱叫。然后给愤怒御史们参本,说是编修、修撰乃是官名,朝廷名爵岂容白身玷
“而且他们还缺乏自信。”章惇又说道,“赌赛终究是不登大雅之堂。别看如今联赛声势浩大,但也只是赚钱营生,以及打发时间游戏。报社根植于此,当然也不敢有狂妄念头。”
“……这也是好事。”吕嘉问笑道,“两家报社心虚气短,正是背后无人指使明证。之前可是有人猜韩玉昆也在其中呢。”
“倒是没这想过。齐云总社也罢,赛马总社也罢,都已经变得太大,谁也控制不住。”
小孩子耍不动大锤。各自控制蹴鞠、赛马两大联赛两家总社,早已规模庞大。每年选举会首,都会有数百人来参加投票。两大联赛都是从关西发轫,跟韩冈有脱不清干系。可有韩冈做靠山棉行行会,如今在两大总社中也只是个普通成员罢。
“两家报社背后是两家总社,而不是哪家宗亲或是勋贵。如此庞大团体,确没有哪家能控制得。”吕嘉问点点头,又道:“可事前谁能猜得到会变成如今局面?也许韩玉昆不是没打过背后操控主意。只是他并不是当真能掐会算,没想到两大联赛传到京城之后再也无法控制。”
“没那简单!”
章惇家里商号在交州跟韩家顺丰行起做着生意,顺丰行底蕴他远比其他人看得要清楚得多。韩冈性格,他解得也更为清楚。
吕嘉问说韩冈事先没有想到蹴鞠和赛马会发展到现在规模,可章惇却觉得韩冈肯定是想到。只是韩冈从没想过去控制,他目似乎只是结善缘。留份人情。顺丰行和棉行行会如此简单地就在京城站稳脚跟,便是韩冈做事方法功劳。
韩冈这个人性格极为现实,做事也极有分寸,而且他最擅长便是让利于人,然后团结起批人来。在陕西,他把棉纺技术公诸于众,在交州,他将白糖技术与人分享。没有他慷慨,河湟、交州都不可能有现在繁荣。
但韩冈放弃家独享利益,得到回报却更多。若是他敝帚自珍,顺丰行永远也不会有现在规模。论起心胸和远见,能让章惇佩服人,在这世上其实是凤毛麟角,而韩冈倒是其中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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