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书门下和枢密院中充斥太多南方人,北方士人对两府人事非议很多。尤其是出身河北士人,更可谓是怨声载道。黄裳在国子监中,听到地域攻击次数不胜枚举。
拿起酒杯,喝口滚热黄酒,黄裳叹口气:“等过两天,恐怕会闹得更凶。”
“这话怎说?”黄庸立刻问道。
“露布飞捷就经过洛阳。这几日从洛阳来全都是弹劾吕枢密奏章。有文宽夫,有吕晦叔,还有司马君实。这回终于是给他们等到机会。等他们奏章都传出来,国子监
“还从来没见过露布飞捷抵京,京城里面却人人忧心场面!”
“开封离河北太近。”
“也不能说是人人忧心啊,当轴诸公哪个不是叫唤着要跟辽人决死战?”
“群南人,他们当然不担心!贪功好利,败坏国事,福建子就没个好货!”
“蜀闽同风,腹中有虫,南人多是*猾之辈,私心太重!岂不知战事开,河北将有数百万人流离失所?!”
天下上元放灯皆是三日,唯有京城五日。
起于十四,止于十八。
数日间金吾不禁,灯如山海。
但等到正月十九白天,人散灯灭,街巷上纵然如平日般车水马龙,却平添层清冷之感。
不过这清冷之感并不是今日就开始,元丰四年这个年节,从开始就比往年要冷清得多。
“韩三相公不是河北人吗?”
“就他个,说话又有谁人听?!”
黄裳和黄庸就在隔壁听得分明,福建出身他们,听到隔壁北方士子们议论,也只能摇头苦笑。
黄庸低声问着:“国子监里,南北相哄事多吗?”
黄裳张开双手,“天下来,十根手指都数不完。”
天子重病,宋辽纷争,自去年时起,便是京城中最为让人挂心话题。
到正月初八,种谔在为溥乐城解围之后,领军北上追击消息传来,下就让京城内年节气氛降到冰点。
原本官军火烧耀德城,焚辽人粮草消息还让京城中不少人兴奋不已,但这胜利仅仅是救援溥乐城手段,可领军追击入兴灵,那就是扩大战争举动。
而就在两天前,有关种谔最新消息传来,官军在兴庆府外,联合两万多党项士兵,与多达八万辽军大战竟日,最后双方皆是人困马乏,幸而收到鸣沙城援军将至消息,让官军鼓起余勇,举击败辽军。
南薰门内,国子监旁,黄裳和他曾任襄州知州堂兄黄庸对坐于酒桌前。黄庸是诣阙抵京,正好于在韩冈门下堂弟见上面。不过两人现在都没说话,隔着面木板墙,隔壁包厢中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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