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顼没写字,手略略抬高点,指指韩冈。
“当付有司。”韩冈照样推掉,不过看看赵顼和皇后,他就更加明确地表明态度,“关西臣子,自寇准寇忠愍以下,无人主张对外敌委曲求全。臣亦不例外!”
韩冈说得有几分自负,其实是为种谔,但这确是关西人骄傲——至于陕州夏县那位倒
者,可以说是荣俱荣、损俱损。种家虽算比不上李信他们那亲厚,但有王舜臣、种建中乃至种朴这层关系在,种家可算是韩冈在军中基本盘,相对,韩冈也是他们在朝中主要依仗。
韩冈不在乎吕惠卿是否受罚,也不在乎种谔结果,但种朴和种建中这样优秀苗子,韩冈肯定是要保住。就算他们时受种谔连累,韩冈他也还要保证种家内部有人能出来递补。
赵顼又在沙盘上划字,不是回答问题,只是个简简单单“冈”。
这是要自己表明立场吗?跳得也太远。韩冈想着,同时说道:“臣未见两者奏章,不敢妄议是非。不过以臣之见,宣抚司和前线大将,为帅、为将,对战局看法必不能完全致。若无大参差,当在情理之中。”
河北可能得全?赵顼活动着手指,又跳到后果上。
这是要否定向皇后决策吗?向皇后低着头,脸对着床铺内,让人看不见他脸上表情。
韩冈立刻道:“以直报怨,以德报德,圣人之教也。辽人既然背毁盟约,中国也不能任其猖狂!否则辽人得寸进尺,不仅是陕西,河北、河东也将再无宁日。”
“臣亦为此担心。辽人造衅,理当回击。可就怕溥乐城救下来之后,宣抚司那边还是不依不饶。”耶律乙辛尴尬地位,让他必须维护自己声望。可大宋这边还没有做好全面战争准备。事情若当真到不可挽回地步,先倒霉肯定是河北。作为两府中唯河北人,韩绛当然担心家乡,不过他虽然顺着赵顼话,却依然死扣着陕西宣抚司,“辽人弃韦州而攻溥乐城,其实还是有分寸。只是讹诈,并不是想毁盟。宣抚司遣种谔救援溥乐城,不知之后是否有应对之策?”
溥乐城是边境上军城,周边没有村寨。辽人来围攻,只要城池不破,就不会有太大损失。辽人本意还是给东京城施加压力。可如今种谔领军援救溥乐城,如果仅仅是驱敌还好说,要是他将南下辽军股脑都解决,或是杀伤过众,耶律乙辛可就没办法压制国内激进势力。若种谔时兴起,进步杀进兴灵,战争便无法避免。
韩冈不会代吕惠卿答话。只是韩冈没开口,章惇则道:“此事可移文宣抚司。或是遣使问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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