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良佐是其中之。就要去京城,但他总觉得前方是片混沌。忍不住就拿蓍草想占上卦,问问吉凶。
不过卜筮之术,向不被程门弟子看重,甚至轻视,听见吕大临如此说,谢良佐抬手就想将已经占出卦象给拂去。
“等等!”游酢抢上步,看着桌上蓍草组成卦象,脸色就是变,下兑上巽,“这不是中孚卦?!泽上有风。君子以议狱缓死。这卦象可不好!”
谢良佐手停,轻叹道:“是‘翰音登于天’啊……”
游酢脸色更难看三分。
吕大临和游酢推门进来时,谢良佐正坐在桌边。
“怎还没睡?”
游酢问道。方才席上,谢良佐可是以不胜酒力而先离席。
谢良佐抬起头:“睡不着啊。”
“所以就占筮卜问吉凶?”吕大临看看摊在桌面上蓍草,不以为然地摇摇头,“真要卜筮,还不如烧乌龟壳,最近不是正时兴吗?”
看着铺在桌面上巨型沙盘,吕惠卿心情跟夜色般深沉。
怎办?摆在吕惠卿面前,是两难境地。
是为种谔独走而背书?还是上书承认自己没能控制住这条疯狗?
必须要做出个选择——谁让种谔都追到兴灵去?已经不可能追回来。
当听说种谔领兵北上,吕惠卿砍人心思都有。如果种谔现在就在他面前,吕惠卿是绝不会犹豫。
中孚卦上九条—
“也是闲来无事。”谢良佐赧然说道。
吕大临皱眉道:“邵康节旧日欲将术数之学传授于伯淳先生,而先生不受。显道欲从康节之学?”
“不是不受,先生说欲通术数,非二十年之功不可,哪得如许时间?!”游酢更正道,“小弟曾经听正叔先生说起过,那是熙宁初年事。”
“熙宁初年,伯淳先生年齿几何?‘加数年,五十以学易,可以无大过矣’。先生之心在圣人之易,岂在术数?”
岁末之时,程颢程颐回洛阳。十几名弟子也跟着同到洛阳。现在都借住在洛阳城中间小庙中,离二程府上很近。除夕之夜,聚在起吃顿年夜饭。等过年,他们就准备跟程颢同上京。
或许在普通文臣眼中,这完全是个博取功名机会。将愤怒耶律乙辛交给东京城中天子、皇后和宰辅们去应付,自己只要享受夺占兴灵功劳就够。
但吕惠卿不能这做。既然他目标是宰相,那他就必须站在宰相视角去考虑问题。便宜行事权力,也代表着相应责任。
双手撑在沙盘上,吕惠卿默默看着沙盘上荒漠与高山。窗外鞭炮声充耳不闻。
就在这除夕之夜,他必须做出个选择!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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