种建中虽有个文官出身,但现在他模样却让人根本看不出来。内袍扎在腰间,赤裸着精壮上半身,丝毫不畏深夜寒风。
他拿着把精钢匕首,刀捅在肥羊脖子上,鲜血立刻咕嘟嘟地冒出来。种建中紧紧揪住拼死挣扎肥羊,身上腱子肉块块地鼓起,让打下手亲兵拿着头盔接血,撒把盐进去,就放在边。待会儿凝固,与羊脑、下水同炖煮,味道可是鲜美无比。
营地中四处飘起肉香。油汪汪烤羊肉,配上泡干饼羊杂碎汤,再加上热腾腾酒,这个身在异乡除夕之夜,倒也算得上是惬意。
种谔拿着酒碗,走过堆堆篝火。群群士兵跳起来,诚惶诚恐地接受种谔敬酒。麾下将士,种谔认识不少,有许多都能叫出名来,喊着名字,拍着肩膀,再对饮过口酒,换来就是效死之心。
“大帅!有急事禀报大帅!!”
大地上画出好几条波浪起伏、两边都望不到尽头平行线,环庆、泾原两军应该有不少官兵退到此处。方才修寨防时,就找出不少遗骸残兵。
白骨森森,铁锈斑斑,看见层薄薄沙土下袍泽遗物,不少士兵都泪水盈眶。种谔命人好生处置,也不禁惨然于心。
都是高遵裕做孽。不过也是兴灵位置太过偏僻,孤悬在荒漠和高山之间,远离陕西核心之地。攻进来很难,攻进来后想安然而退就更难。这次若不是确定青铜峡中以仁多、叶两家为首党项部族已经攻入兴灵,种谔也不会如此冒险。
耶律余里到底在何处?
种谔苦苦思索。若他是耶律余里,绝不会分兵守灵州。要就全军坐守灵州,先将官军击败,要就去攻打党项人。
绑着两名俘虏,队斥候突然间出现在营地外。惊到正在欢庆中宴会。
为种谔提着酒壶种建中极为惊讶,甚至都愣住。
耶律余里不能算是名将,不过中庸之才,只是再蠢将领也该知道在面对大敌时分兵乃是取死之道,若是让宋军与党项人合流话,更是脖子上套绳索后往悬崖下跳。如果耶律余里没蠢到家话,灵州这边他必有布置。
种谔望着沙地,心有所感。路上他从来没有掩饰过形迹,北上数百里,辽人早就知道有支宋军追在身后。耶律余里能做选择只有寥寥几个,种谔都做好应对。
欢呼声在种谔脚下响起,瞬息间传遍营中。种建中带回来收获,让两千多将士欢呼雀跃。
年节时出征,虽然有种谔这位深得军心名将统帅,士气也是有所折损。幸好种建中弄批鲜肉回来,免得种谔下令分解死掉马肉。
篝火熊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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