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开口,李清臣立刻退步,不再跟韩绛争执,只是暗骂韩冈狡狯。他也不想顶撞宰相,而且要是蔡京事后说愿为国事牺牲下,他到时可就是要枉做小人,但韩冈特意当众点出蔡京官职后,他就必须要出来维护御史台权威,否则便无法服众。
韩绛则很直接地皱起眉头,方才韩冈将李清臣逼出来,殿上宰辅可都看出来。
他转身对向皇后揖,“殿下,以臣之见,这回除非是宰执出使,否则耶律乙辛也只会见上面。遣出来商谈,当也不过家奴流人物。虽为国事,遣良臣去应对家奴亦未免过当。终究还是得让商人去谈。商家事让商人谈最为合适,就算失败,或是传出去,也不损朝廷体面。”他看看殿中宰执,“至于取信辽人,不如遣老成稳重贵戚,任职厚生司,让李明德作陪,去趟辽国就可以。”
殿上谁都知道李明德是谁,专为贵人家子女种痘痘医,在京中名气极大。而所谓贵戚,本指宗室,但也可扩展到外戚行列。宗室肯定是
韩冈是辛苦做事,积功走上来。所以直以来,看那些走言官路线大臣,并不是很顺眼。
旧年黄河决口,改为东流,致使水患频频。朝廷准备整修河防,向群臣征求意见。司马光连番上奏,朝廷见其在水利上说得头头是道,便决定让其都大提举河防工役,按他本人提议去主持修筑河防工事。然后吕公著便说,这非是优待儒臣之法——“非所以褒崇近职、待遇儒臣”。而司马光却也没有主动自请上阵,倒是之后接下检视河防利害差事。
也就是说,所谓儒臣只需要叉着腰说话,不需要做事。监督可以,做事就免。要是定要派他们去做实事,那便是“非所以褒崇近职、待遇儒臣”。
但新党几位核心皆是做实事出身。王安石、吕惠卿、章惇都没做过御史,韩冈也是样。都不是靠嘴皮子骂人出头。
这就是为什他对新党多有认同缘故,好歹是做事。不做事永远都不会有错,更是可以站在干岸上笑骂由心,但做事*员,怎都能被挑出刺来。
韩绛闻言也是怫然不悦:“非是为商人,而是为国事。否则等又何须劳动圣驾,在崇政殿中为此事议论?!”
李清臣张口便道:“难道这几日齐云、赛马两社里争不是国事?”
李清臣彻彻底底地不给宰相面子,韩绛脸色发青:“那是商人无知,难道读圣贤书后还不知道以何为重?!”
“可不只有商人!”李清臣驳得更快。
李清臣与韩绛争起来,韩冈也就好说话。他站出来打圆场,“相公,台丞,且听韩冈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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