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其实都已经有
自己
盘算，却是正好利用吕惠卿私心来为己谋划。喝口茶，润润喉咙，王安石沉声问道：“子厚，你可知道蔡持正午后入宫时说什
吗？”
“知道
点，但并不详细。”章惇点头，这是他出宫前听到消息，只有句话，要想解更为详细内情，就要等到明天。不过这句话已经足够，“蔡持正希望让成都府路蔡延庆改判京兆，这个人选并不差。经历也好，能力也好，都是上上之选，如果仅仅是稳定京兆府话，也是足够。不过蔡延庆帅长安，绝比不上吕吉甫任宣抚使更能压得住阵脚。枢密使兼宣抚使能控制得环庆、泾原和银夏兵马，而区区个永兴军路经略使，则远远不够资格。而且陕西宣抚司成立，也能警告辽人，中国已有防备。正如弦高献牛酒于秦师，甚至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。”
章惇说很多，但王安石仍是半点不信。
他可是在京内京外做几十年官，朝堂和地方政务、刑名、军事、人事，哪有他不熟悉？如今虽没与后生晚辈周旋精力，心境也远不及过往，但这并不代表他眼力退化。
王安石不信韩冈会担心争不过个契丹人，也不信韩冈会在与萧禧交锋中落下风，他太解自家女婿，前面章惇帮他说理由仅仅是借口。自家女婿应该只是单纯地希望参与编纂《三经新义》吕惠卿在外面待久点，在自己和程颢进入资善堂后，京城里再多个能拉下脸皮来坏事吕惠卿，对气学压力就未免太大些。
同样道理，其他人皆是有自己盘算。拿出来理由，看起来再怎冠冕堂皇，或是听起来如何如何地推心置腹，其实都不过是借口罢。
王安石看得很清楚。花白双眉微垂，昏黄老眼中投出来目光，却比年轻人更为犀利。
蔡确阻止吕惠卿留在陕西，是不希望多上名东府同列——若是吕惠卿在关西立大功，不是不可能被晋升为第三位宰相。韩子华已经老迈，但吕惠卿英气勃勃，正当盛年。旦他立功后做宰相，凭借过去在朝堂中留下来人脉，经历太少蔡确会被他完全压倒。
吕惠卿是想多立功勋，以便回京后能压得住章惇、薛向，乃至游走于外、但影响力犹有过之韩冈。如果机缘来，功劳再大点，甚至可以直入宰相班。这可比现在就回来，被章惇、薛向、韩冈三人联手挤对得没处站要好。而且御史台人事更迭剧烈，吕惠卿旧日能联络得上御史全数出外，旦与其他早早便在京中宰执们争执起来，局面将会极为被动，这当也是他不选择立刻入京缘故。
薛向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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