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用臣也扑通声跪下,连磕几个响头,叫道:“圣人,奴婢不能说啊!”
向皇后心中恙怒,喝问道:“你是当面听着韩学士说话,亲眼看着韩学士辞诏命。你不说明白,谁能知道韩学士是怎想?”
宋用臣又磕几个响头,见向皇后依然不松口,方才敢陪着小心地开口说道,“……圣人,以奴婢之见,听韩学士口气,应该是真心为朝廷着想。否则就不会说最后句话。”宋用臣边说着,边偷眼看看向皇后表情,“圣人若当真决断不下,可以问问官家,想必官家定然能看得清二楚。”
向皇后点点头,也跟她想得差不多。
自己时兴起给韩冈身四学士任命。现在想想,确有些过分,对韩冈本人也不好。要是韩冈口应承下来,反而不好办。幸而韩冈知道分寸,不但拒绝,还言辞恳切地说明原因。
道:“让他进来!”
宋用臣很快进来,他手上捧着诏书立刻就让向皇后明白,韩冈拒绝奉诏。
这是不出意料事,向皇后也没指望韩冈能下子就接下诏命,照常例,在接受之前总会推拒个几次。任命宰执如是,任命小臣如是,任命学士亦当如是。
“韩学士怎说?”她问着宋用臣。
“韩学士说‘殿下厚德之爱,臣铭感于五内。惟臣斗筲之材,难当四职之重。今天韩冈能身兼四学士,明日便有人能兼五学士,再过几十年,不定就有人能三殿三阁玉堂全都给身担。为日后着想,不当为此而破例。’”宋用臣将韩冈回复个字不差地转述给向皇后。
向皇后看着缴回来诏书,沉吟不语。
世间都说韩冈是宰相才,过去她只是知道韩冈功劳个接着个,却又时常让官家心情不快。就是跟韩冈之妻王旖接触中,对韩冈解依然不多。但从昨
向皇后沉吟着,前几句是常听到辞让之言。但后面段话,却让人有些难以判断。听起来言辞恳切,而且深有远见,确像是不想接下这份任命,而不是故作姿态。可万猜错呢?岂不是伤韩冈这位功臣心?
“蓝元震,你看韩学士是什意思?”向皇后问着身后。
蓝元震却吓得立刻跪下来:“圣人,这不是奴婢该说!”
向皇后低头看看趴伏在脚下大貂珰,皱起眉。但也不能说蓝元震他做得错,阉人本就不能干政,尤其是她刚刚开始垂帘,权同听政,多少只眼睛和耳朵都盯着她这边呢。
只是向皇后拿不准韩冈想法,跟外臣打听,说不定还会被诓骗。她瞅瞅仍跪着蓝元震,又看看面前宋用臣,“宋用臣,你说说看,韩学士是什想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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