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新排好队伍,站回到方才岗位上,上万名*员和士兵等待着赵顼出现。时间分秒地过去,却不见赵顼身影出现。
韩冈隐隐地觉得有哪里情况不对。郊祀大典上每道环节都是有着严格时间规定,到时间天子该出来却不出来,那必然是有
,乃是正七品右正言。
幸而干正牌子台谏官,他们本官官阶基本上都是七八品博士、寺丞、中允,倒是不用听乌鸦聒噪,但他现在站立位置,十分靠近乐班。编钟、玉磬、笙、竽等乐器在耳畔齐鸣,不消片刻,便震得人头昏眼花。半个多时辰过去,韩冈只觉得右边耳朵似乎都要聋掉。
曲乐首接着首,配合着高台上天子行动。降神时《高安》,高亢嘹亮;天子登坛时《隆安》,庄严肃穆。《嘉安》为进献玉币伴奏,《丰安》、《禧安》,奉俎、献酒。亚献、终献,《正安》曲调反复奏起。
习惯之后,乐曲声渐渐远去,已是充耳不闻。韩冈在宽袍大袖中活动着冻僵手指,算起还有多久才能结束这套见鬼郊天大典。
韩冈在太常寺时间虽然不长,但礼乃儒门核心,乐是礼不可或缺重要组成部分。郊祀上曲乐歌词,他早已熟悉。只听唱到哪部曲子,就知道仪式进行到哪个环节。这才能,在今天派上很大用场。被乐曲在耳边轰炸个时辰,韩冈已经听不到担任赞礼翰林学士张璪号令声,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省去解祭天典礼时间,否则说不定会不能及时应对。
片刻停歇之后,编钟轻灵而幽远声音重又在韩冈耳边响起,引领起乐班重新奏响《高安》,伴唱着“倏兮而来,忽兮而回,云驭杳邈,天门洞开”歌词,送神而归。
熟悉礼乐*员都精神振,《高安》送神之后,接下来便是天子降坛。当皇帝从圜丘上下来,这冗长难熬仪式,自然是到尾声。
沿着台陛,赵顼缓步而下。在圜丘顶上合祀天地,再祭拜过陪祀太祖太宗,祭天大典上核心仪式已经宣告结束。*员们垂头望着脚下,用眼角余光目送天子回到名为大次帐幕中。
天子回帐,臣子们也回到行宫中各自房间,换下只有祭天时方才穿上身玄衣纁裳,穿回正常朝服。
更衣也算是休息,从滴水成冰室外,回到温暖室内。虽说乍寒乍暖对身体不好,但冻着对身体更不好,在火盆边歇好阵,韩冈才算是缓过来。只是这也仅仅是中场休息而已,很快就有内侍找过来,间房间房地将人都通知到,让朝臣们回到圜丘下广场上。还有回程几里路,以及剩下三分之环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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