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实也有可能是辽国幼主当真因病而亡吧?才不过五六岁,这个年纪病夭不在少数。牛痘也防不所有病。”
“话是没错,但料敌从宽,凡事还是往坏里去想。”韩冈呵呵笑起来:“过去上阵那多次,不论是遇到什意外,只要往坏处想准没错。”
苏颂没有跟着笑,神色变得更加严肃点。韩冈
到午后,苏颂照例来到编修局。
就算现在接下执掌钦天监差事来重新修订历法,苏颂还是会到太常寺这边本草纲目编修局中来。钦天监中人浮于事,乌烟瘴气,倒是跟韩冈起讨论,还算是轻松点。
但今天看到韩冈,苏颂却惊讶道:“出这大事,还以为玉昆会被并召去崇政殿问对……”
这话换做是别人来说,可就是很明显讽刺,不过韩冈熟知苏颂为人,倒也不会误会,且也并不在意,反而笑道:“过去或许可以,如今怎可能?!”
私下里向韩冈征询专家意见,和公开让韩冈参与到天子与宰执们议事,是截然不同两个概念。如果说在韩冈官位并不算高时候,还不至于太过在意这等细节问题,那随着韩冈地位日高,尤其是眼下即将成为太子师,即便是小事,也必须注意起来。赵顼眼下肯定是不想给人以韩冈能够干预军国重事误解。
“……说得也是。”苏颂点点头,这样道理很容易想得明白,“但天子终究还是少不要来征询玉昆你意见。”
“召不召见其实都样。”韩冈说道:“反正两府之中,应当不会有人糊涂到要在这个时候打辽国主意。”
“怎,玉昆你是反对攻打辽国?”苏颂笑问道。
“辽人早有准备,这个便宜可不好占。”韩冈可不信苏颂想不到,“为什耶律乙辛会选在这个时候弑君?他自己选择时机,必然是对他最为有利——至少在耶律乙辛,和他麾下众逆贼眼中都是如此。眼下是仲冬时节,北方积雪深重,而幽燕只会更甚。河北河东都无法出兵,辎重也跟不上去——十万人以上大战,雪橇车运力只能是凑数——想要用兵北境,至少要过上三个月,等仲春雪化之后方可。而对于辽人来说,冬天却是最好时节。”
韩冈音调又低沉下来:“这是对外而言,对内,耶律乙辛选择这个时间也不可谓不妙。之前他不费吹灰之力,便夺下半个西夏,还灭除西境阻卜部,他在其国中声威当是时无两。年时间,新土已固,前些天从河东传回来消息,其麾下斡鲁朵人马已陆续抵达黑山,其中精骑上万,工匠亦以千计。他对辽国朝堂控制想必也更加严密,这不正是他谋逆最好时机?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