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安石已经确认进京,最多还有几天就该到。天子命王安石去发掘殷墟,在许多人眼里,说不定他还有机会重返相位——毕竟王安石才刚过花甲,还有足够多时间执掌政事堂。
*员们随从。若说上早朝*员们只有部分能在家吃早饭,那几乎所有随从,就是韩家,也不过是出门前拿两个热馒头而已。待到*员们汇入宣德门,才是客满为患时候。
在宣德门前广场上下马,随行元随们便将马匹牵走,退到广场外。韩冈自门中穿过,向内侧文德门走过去。路上过来,身前身后都是衣着朱紫青绿朝官,其中主动跟韩冈打招呼为数不少。
文官们有文官们圈子,武将们有武将们圈子,那些身上背着节度使、观察使、金吾卫上将军之类官职宗室、国戚们则是另个小圈子。互相之间有些泾渭分明感觉。但偏偏向韩冈示好*员来历却没有这样区分。
幸而人群没有因为向韩冈行礼而让队形稍乱。都是有经验*员,早就知道如何应对。认识行礼打个招呼,聚在起也是压低声线,没有个大声谈笑。
司掌朝堂风纪御史们正在侧虎视眈眈,若有人在宫中失仪,等朝会后就会报上去,到时候少不个罚俸处分,背上这个处分,钱财还是小事,重要可就是磨勘时间要增加,又多几年闲空。
韩冈能感受得到御史们视线,正像刀子般在自己身上划来划去,只是他浑不在意。在前面看到两位皇弟,并肩站在起说话。不过片刻王珪也到,赵颢和赵頵给王珪让出道来,天子以下以宰相位份最尊。群臣避道,亲王也不能例外。
除此之外,韩冈还看到李清臣。他是新上任判太常礼院。
据说李清臣此次从河北调回,本来不是这个任命,而是准备让他去做三司使。而太常礼院事前也没有听说,可是突然之间,政事堂便改任命,并得到天子许可。确切点说,应该是反过来,太常礼院任命,是天子独断,政事堂只是在诏书上副署而已。李清臣原本就做过太常礼院同知,这回正巧太常礼院人事大变动,便让他接手下来。
但问题不仅是前任知太常礼院被发遣出外,院中有三名礼官,也并被请出京城。事前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,便让太常礼院大变动。这在朝堂上,也是很少见。
不过干消息灵通朝臣,还是知道太常礼院到底是哪里犯天子忌讳。“狄戎是膺,荆舒是惩”,太常礼院玩得小花样,也许王安石不在乎,也许有许多人根本就没有联想,但既然已经遍传京城,就必须给王安石个交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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