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经注风气在这里,韩冈硬说《周易》中不称卦数而称卦象,是因为承袭重卜《归藏》,陆叶二人愤怒归愤怒,之后世人驳斥归驳斥,但他说出来照样没问题。
韩冈对如今学派之争,本来就是希望越热闹越好。儒林围绕着殷墟遗物闹上几十年乃是他梦寐以求心愿,煽风点火、兴风作浪、火上浇油、推波助澜,只要能将气氛炒热起来,有些事韩冈也不介意多做做。
反正他根基可不是在儒门经典上,这是其他学派截然不同地方,从开始他就立于不败之地,无论局面向什方向转变,对韩冈来说都没有差别。争得越厉害越好啊,这样才有趣。
让儒生们皓首穷经去好,韩冈会在这段时间里继续发展他自然之道。当格物对社会对生产作用越发显现,便是气学将道统攥在手中时候!
注1:利用甲骨卜辞对周易卦辞爻进行印证,甲骨文发现者王懿荣似
见,当然比不上件三代遗物来得更有说服力。
仗着殷墟遗物带来优势,如同滚刀肉般韩冈,让陆佃和叶涛点办法都没有。韩冈目就是搅浑水,让儒林去争论,除非口否定殷墟,否则只要去研究。
但能否定吗?
天子绝不会出面,只有新学为朝廷同风俗道德,没有天子为新学冲锋陷阵道理。而政事堂中,王珪可是亲自将韩冈送到庭院中。
若是王安石和吕惠卿有人在京中,眼下局面还能好些,可是让国子监中干学官跟韩冈放对,未免太过强人所难。叶涛和陆佃都有力不从心感觉。光是地位上差距,就让他们在辩论上落尽下风。何况韩冈本人副无欲无求样子,搅浑水就坐下来看热闹,不在殷墟古文上争高下,让人根本无从着手。
不是韩冈小瞧陆佃和叶涛,他直以来目标都是王安石或二程、司马光这样人物,始终都是小心谨慎,半点破绽都不敢露,绝不会在那几位擅长领域中与其较量。而当他对上陆、叶这等籍籍无名之辈,凭借自身地位和身份,辩论时候可是天然地占着优势。想说什,都不用太多顾忌,可以明着欺负人。
“卜为象,筮为数。物生而后有象,象而后有滋,滋而后有数。周易卦爻虽说尽为占筮,卜是数,但何以以‘象’为名?”说到这里,韩冈微微笑:“且系辞亦有云:易者,象也。这里易,仅仅是周易吗?”
韩冈扯淡话,终于让陆佃忍不住,勃然作怒,“岂有此理!”
叶涛亦怒道:“此言大谬!”
但陆佃和叶涛愤怒,韩冈如同清风拂面,根本不在意。反而又端起茶盏,悠悠闲闲地再呷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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