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错,正是格物致知。韩冈直主张格物致知,与伯淳、正叔两位先生所言相异,专注于自然中细微之物,由小证大,道自器中出。虽说格局小,但其胜在浅近,能让世人试便知。如此来,你当真要与其辩驳,就必须在器上取证据,否则就无法取信于世人。”
“……也不尽然。”想阵后,谢良佐摇摇头,“自汉至唐,经书释义本多歧,到如今都是各说各。要想分出个是非对错,要从细微出来,要就是放大看。在细枝末节上,小弟承认确是无法跟韩冈相比。但韩冈条条地考订诸经中每句话,其实还是落入汉唐诸儒章句之学窠臼,只是看着手法有些不同而已,本质是样。”
“显道不是明白这个道理吗?就是因为这样才难办啊。”杨时笑起来,“经典千年传承,经多人传抄,加之年久散逸,总有错漏之处,韩冈就是盯着这些错处做文章。加之先儒以己意解圣人之论,也是多有错处,今儒对此说得太多,韩冈从中着手,也是想以此来宣扬他气学。”
“但论经书,须观其大略,察其要旨,寻究章句,并非正道!”
“自是如此。可世人眼光短浅者甚多,有几个能眼看到圣人本意,经书中要旨?”
“韩冈编药典,果然还是为气学。”
虽说是事先有所预料,但当真确认消息之后,杨时还是免不要重重地叹上口气。
韩冈在药典中推介自出机杼分类学,指正经书中谬误。这件事在儒林之中,掀起阵惊涛骇浪,兴起风波,并没有局限在东京城中,很快便向四面八方传播开去。
洛阳距离东京极近,得到消息也就隔区区三五日,对早就在推测韩冈用心程门弟子来说,正好是印证他们之前猜测。
“昨日伯淳先生赴司马君实之邀,据说正是为此事,”谢良佐道,“不知道伯淳先生和司马君实准备怎驳斥韩冈谬论。”
谢良佐长声叹,时不知该说什才好。
韩冈直叱《礼记》触犯程学逆鳞。《礼记》中《大学》、《中庸》两篇,是程颢程颐都很看重篇章,其代表是孔子、曾参、子思和孟子这脉道统传承。程学
“不能与韩冈就这些细节论辩。”杨时摇头道,“真要与他辩驳,那就落入他陷阱。”
“不知中立何出此言?”谢良佐疑惑地问着。
“敢问显道,气学中关节是什?”杨时反问。
“……若是韩冈这脉,当是格物致知。”
气学之中也有分歧,韩冈这脉与转投而来吕大临便不是个路数。程门弟子对气学之中纷争,看得也是比较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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