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白。但如此分类,总得有个缘故,有个由头。为何要这样分,这样分类道理是如何来。而且药材不仅仅是草木虫鸟鱼兽,也有金、土、水之属,丹砂、水银、无根水,这些又如何归类?”苏颂跟韩冈交情匪浅,说起话来也不需要避忌,可以放心直言。
药材有生物和矿物之分,不过还是以草木为主,所以有本草之名。这是没话说。但到底要怎分,以什规则来分,就是韩冈要在《本草纲目》中解释。而韩冈也算是胸有成竹。
“动物、植物划分,生物树由来,不过是对草木虫兽本质特征归纳和分门别类,比如被子植物门下面单子叶纲和双子叶纲,看看种子就可以明白。麦、稻、蜀黍【高粱】,吃到嘴里都是粒粒,发芽时,也是单片叶出来。而豆菽,粒便是两瓣。而这个柑橘种子,拨开外皮,也是两瓣。”韩冈就在桌上,将个温州柑橘剥开,弄颗种子出来,分开来给苏颂看,“这样种子发芽时,便是这两瓣子叶先出来……其实只要将黄豆和稻子泡在水里,看就知道。”
韩冈喝口茶,润润喉咙,见苏颂凝神细听,便又继续说道,“至于金、土、水之属,也有元素论在。比如绿矾,那是铁属。胆矾,则是铜属。所以胆水炼铜后,得到就是绿矾水。至于丹砂,乃是水银属,炼制水银,便少不丹砂。而用硫磺兑水银,又能生成丹砂,可见其实质上是硫汞齐。”
韩冈是想将生物学暂时纳入其中,将药材原材料给分门别类。不过顺便将化学元素论掺入其中,也是桩好事。
苏颂沉吟许久之后,轻轻点点头。但很快他又质疑起来:“只是玉昆你将动物、植物以门纲目科属种六个等级来划分,层层分类下去,是不是太多点?天地万物,就算只将其中成给编目考订下来,都不是几十年就能完成事。玉昆,这做未免有些贪大。”
“分其类属,明其源流,使世人不至为谬误所惑,这是韩冈本意。不过《本草纲目》是药典,也只需将已经运用在方剂中药材给分类。至于其他动物、植物和矿物分类,得等日后慢慢来,韩冈并没有打算次就能尽百年之功。那样未免太自大,韩冈自知非是圣贤,做不到这点。”
具体细分类,韩冈虽然头疼,但只要将规则定下,也就足够。来自于后世记忆虽然都是粗浅,但那也是数百年无数人心血结晶。其中道理,只要解说明白,说服大部分人绝不会有问题。韩冈要做就是提出原则,展示范例,剩下就让后人去补充。而《本草纲目》这部药典,正是韩冈要展示范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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