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《字说》乃是介甫相公多年心血所得，韩冈就算想要争上
争，也得用上几年
时间去写文章，可不是张张嘴就能驳得
。”蔡卞是王安石弟子，曾经前往江宁向王安石求学，否则也不会被留在国子监中任职，“他改在医典上下功夫，大概是打着避实就虚打算……诗赋就不用提，只论起经义，韩冈也不是介甫相公对手，最多也就跟洛阳二程打打擂台。”
“韩冈所学，偏近自然。对经义解释，自然是要差介甫相公筹。只是京城衙内中如今流行显微镜和千里镜，前几日去汴水边张家酒店，还听见吕晦叔【吕公著】家十三衙内在隔壁厢房中高谈阔论，说他用千里镜看土星，发现土星是扁，像是边上多圈帽檐，给人通嘲笑。”
“是个眼睛不好。”蔡卞笑，道：“不过小弟倒是听说，拿着千里镜从十三间楼往甜
这点，只要能升官，还怕别人议论？笑骂由他，好官
自为之。邓绾名言可是说进蔡京心里。
但论起好官，厚生司如何比得上御史台？说起清要之职，那可是以谏官为首。
“不过韩冈倒是个聪明人。”蔡京又说着：“等药典编成之日，多半就是他入两府之时。现在天子直压着，不让他入两府，还不是因为他年资不足缘故？”
“《太平御览》穷两府三馆七年之功，《武经总要》则是五年，《资治通鉴》至今未成，可都十二年。韩冈要编订药典，是繁是简尚且不明，就是他所说重列纲目，还不知是什
样。今天连《本草》都贬，若是药典有甚差池，可少不丢人现眼。想必韩冈会精雕细凿，如此来，说不定十年亦难见功。”
“且等着看就是，过几日他肯定要上札子，到时候不就清二楚？”蔡京没兴趣去猜，道：“明日愚兄在棉行楼中置酒，元度你来不来？”
蔡卞摇摇头，“有哥哥出面就足够。”
他脾胃向弱，饮酒回去后少不要上吐下泻，甚至病个几日，要是学着蔡京日日饮宴，那还真是要人命。但奇怪是，他在家里就是吃些冰镇过冷食，倒是点没事。
不过蔡京这样好宴客行事风格，让蔡卞有些担心，“哥哥，你现在已经是乌台中人，宴请外官恐会惹人议论。”
“不妨事。”蔡京打个哈哈，“没说做台官，就该跟亲朋好友割席断交，人情往来，又如何少得？”
见蔡卞还想劝，蔡京又换话题，“说起来之前介甫相公进《字说》，为新学大张旗鼓，愚兄本以为韩冈为气学会针锋相对，却没想到上朝后就变成药典和医馆。看起来他还是不敢与他岳父硬顶着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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