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用臣摇摇头,小声地回道:“没有。”
“种谔和高遵裕呢?!”
宋用臣更为小声:“也没有。”他偷眼看下赵顼脸色,见没有什异状,才又小心翼翼地说道,“官家,若是有军情来,肯定会立刻报与官家知晓,或许捷报就在这两天。”
“真能有捷报那就好。”赵顼轻叹声,又抬起眼,“河东也没有消息?”
宋用臣还是只能摇头。
下,那个声音又道,“官家,李都知现下还在盐州,今夜宿直是奴婢宋用臣。”
……盐州……
赵顼沉默下去,方才出现在梦魇中场景又浮现在眼前。过片刻,他才提声道,“去准备热水,待朕更衣。”
“官家……”朱妃轻呼中饱含着担忧。
今日轮值宿卫寝宫宋永臣惊讶声音也再次响起:“官家不再多睡会儿?”
为保证夏州和盐州之间通路,河东军骑兵全都给种谔,现在阻卜骑兵乘势杀入河东境内,光靠步兵根本追之不及。
韩冈早前告急奏章,虽然没有明说什,但哪里看不出其中抱怨。若是稳守夏州、银州,兵力何至于会捉襟见肘到防线上处处漏洞地步。
宋用臣欠着身站在床榻前,见赵顼没有再睡个回笼觉打算,也在心里叹声,终究还是放弃劝说。回头示意下,名宫女便端参汤上来,让赵顼就着漱漱口。
朱贤妃也起来,帮着赵顼披好衣服。宋用臣等内侍、宫女便簇拥着大宋天子往殿后净房过去。
赵顼身上裹着深黑色羊皮皮裘,将殿中
多睡?怎还能睡得着?身子确是困倦得没有什气力,头也疲累得发痛,真很想好好睡上觉,但意识却是无比清醒,令人痛恨清醒。
盐州被围,西北战局糜烂,辽人使节又在京城叫嚣,连着多日都夜不能寐,除非西北大局抵定,否则怎能安然入寝?
赵顼抬眼看看头上黄绫帐子,用得时间久,染在上面明黄色,已经变得十分黯淡,几近于土黄。他不嗜声色,戒绝切奢华,吃穿用度尽可能地俭省,甚至还不定比得上个奢侈朝臣——那个蒲宗孟,平日洗漱都有小洗面、大洗面、小濯足、大濯足、小澡浴、大澡浴区别——如此排场,赵顼何曾有过?可换回来是什?场接场惨败啊!
“官家,”帐外宋用臣,他音调中带上点哭腔,“再多睡会儿吧。这样下去,官家你身子骨可吃不消……”
“朕知道。”赵顼有些不耐烦地应声,但这是宋用臣忠心,却也不能骂上两句。“盐州那里可有消息?”他坐起身,掀开帘子问着,想避开前面话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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