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且还有辽人虎视眈眈。以耶律乙辛之狡诈,听闻官军败绩,岂有不趁火打劫道理。”吕惠卿附和道。
赵顼脸色难看,吕公著却毫不在意地跟着又道:“陛下此番兴兵伐夏,乃是见及旧日王师连连胜绩之故,以为官军兵锋之锐,世间无物可阻。但西夏之强,非交趾远可比。臣问兵法有云,百里争利则厥上将军。千里突袭灵州,焉有不败之理?此番出兵及民夫几近百万,远趋千里之地,不但军中怨声载道,而且民间也同样困苦不堪。”
韩冈看得都想笑,当真难得……新党和旧党,十几年,难得次站在同条战壕中。
王珪见势不妙,连忙出声道:“王师虽然受挫,但主力尚存,依然坐拥二十余万人马。西贼兵力亦不能过于此,岂有不战自退做法。”
“自陛下登基以来,用兵兴役,年年不断,国力空耗,而胜果寥寥。今日之败,乃是情理中事,纵然时夺占兴灵,也难以保全长久——须知李继迁之前,兴灵却也是中国之地。十年之内,臣请陛下不
是腹心之疾。臣恳请陛下三思。”
“朕知道。”赵顼很是冷淡应声,板起脸有着缺乏血色苍白。
韩冈在最下首,赵顼和王珪脸色尽收眼底。元绛昨夜都拒绝入宫,还指望他继续支持王珪吗?
见两人听到元绛发言后,表情别无二致,韩冈心中有点,难道之前天子和王珪独处那段时间里,已经达成某种默契,希望有人来支持?
“吕卿。”殿中有两位吕姓执政,赵顼叫是吕惠卿,“不知吕卿有何高见。”
“泾原、环庆伤亡不明,西贼动向不明,臣不敢往下定论。”吕惠卿推搪下,道:“不过西贼大胜之后士气正盛,此时要抵挡他们攻势,不论是王中正,还是种谔、李宪,都很难做到,而且少高苗二帅,两路有被各个击破危险。还是暂且退兵,日后也好卷土重来。”
这段时间,新党被王珪压制得很惨,太学案,看声势就是要将新党根基和未来网打尽,眼下这好机会,吕惠卿不会甘心放过。
赵顼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,他放过吕惠卿,问吕公著,“吕卿家,你是枢密使,以你之见,究竟该如何方是上策?”
“臣亦是与吕参政同样看法。环庆、泾原两路在灵州城下受到重挫,兵败如山倒,西北战局已经难以挽回。”
吕公著难得地支持吕惠卿,他终于找到翻身机会。之前因为陈世儒弑母案,吕家在其中牵涉太多,甚至利用大理寺来干扰开封府断案,吕公著尽管没有被赶出两府,但他说话分量已经跟他职位完全配合不上。如今西北惨败,他机会终于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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