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近前,蒲宗孟轻提马缰,缓下来,拱手与韩冈行礼致意,而后并辔而行。
“又是天,”蒲宗孟仰头看看幽蓝天空,自嘲地笑道,“昨天听玉昆话,夜里都没能睡好觉。直都梦到灵州有变,官军功亏篑。”
他瞥眼韩冈,见其默不作声,叹声,“昨天灵州消息,说是军械、地道皆已准备完毕,次日开始就要全力攻城。以官军之力,今天、明天,消息当是就能传回来……虽然玉昆反对此战,但想必与宗孟般,都想听到官军胜绩捷报吧?”
蒲宗孟说得诚挚无比,让人根本感觉不到其中恶意。
韩冈转头深深地看蒲宗孟眼,叹声问道:“传正,可知夜中天子召宰辅入宫?”
行骑手从横街青石板路,走上东十字大街黄土路面。
蹄铁不再击打石板,清脆马蹄声消没不见,而大街上行人车马喧闹则立刻充斥在耳中。
夏天天亮得早,还不到卯时,东面天空就已经泛白。清晨鬼市比冬日要早上两刻钟闭市,蒲宗孟元随也不用打起灯笼来照亮前路。
沿着大街越是向前,大街上*员就越多,前进速度也慢下来。不过他们看到蒲宗孟行声势,绝大多数都自觉将中间道路空出来。
有资格参加早朝皆是朝官,在大宋数以万计官僚中,他们是处在树梢上那批人。不过担任翰林学士蒲宗孟所立足位置,则更是树梢上最高挑那几根树枝。除两府中宰执,他可算是站在最前面。尽管还不到宰相那等群臣避道地位,但也让人不敢跟他争道。
蒲宗孟先是愣,继而脸色大变:“竟有此事?!”
纵然韩冈没有说明内情,但究竟是为什要在半夜召集两府重臣,理由不问可知。不是兵败,就是受困,不会再有其他原因。
“也有韩冈份,故而知之。”韩冈丝毫不瞒人,“传正你也知道韩冈在兵事上薄有声名,所以并被传召。”
“玉昆你夜里奉召入宫?!”
蒲宗孟话声刚落
蒲宗孟春风得意,马蹄声急。接连越过几位地位不及他朝臣,就看见很是醒目队人出现在前方。
那队不论是骑手,还是坐骑都很惹眼。马匹皆是膘肥体壮河西良驹,而骑手骑术也都是流,在马背上坐姿,与蒲宗孟自家元随截然不同。
“可是韩龙图?”蒲宗孟示意身边元随向前喊话。
只见前面那队骑手中央身穿紫袍*员回头,然后整支队伍就跟其他*员样,向路边让过去,将中道让出来。
蒲宗孟收敛起脸上笑容,却是得意打马上前,龙图阁学士终究不如翰林学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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