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对于这仗胜率估算,从开始时七成以上,到开战前已经变成六成。等到种谔被强行召回后、耶律乙辛驻兵鸳鸯泺,就连半都难以维持。随着高遵裕和苗授在灵州城下日久,胜率也在不断降低,现在韩冈再来评估,就只剩三分之。
衙中如今已经没有什急务要处置——李稷那边不再拿战马找借口。种谔在瀚海东侧止步,加之李宪清理骚扰粮道西贼骑兵,让鄜延路粮秣转运工作变
发现这个人选似乎并不存在,除掉已经被牵连,驻守边地,剩下两府宰辅都跟王珪走得近——吕公著、吕惠卿各自麻烦缠身,郭逵在河北防备辽人,元绛、薛向,眼下都是偏向王珪。
迎合圣意王珪和他党羽不用说,就如今风传很有可能在近期入东府蔡确,他明面上与王珪来往不多,却也实实在在帝党,与王珪条阵线——不过话说回来,切听命于天子臣子,似乎也不能叫做党。
因为陈世儒案,吕公著成摆设,枢密使依然做着,但他在军事上发言权还不如做副使薛向。也许这战过后,他就要退位让贤。
吕惠卿那里也出问题,太学受贿案,把他女婿余中并牵扯进去。而且被牵扯进去学正、直讲、教授等学官越来越多,眼见着就要变成大案样子——不,应该说已经变成大案。
如今王安石以三经新义为核心理论,是天子钦定标准,太学和国子监中学官是发扬新学中坚,他们如今个个被押进台狱,在所谓贪渎之案包装下,却有浓浓政治意味。
说到政治对刑案影响,韩冈倒是想起苏轼还依然被关在台狱中。御史台这些日子以来,都在兴奋地翻着他与人来往信函,其中针对新法,或攻击或隐射言论条条都罗列出来,呈与天子。司马光、范镇、张方平、钱藻、陈襄、刘攽、李常、孙觉等旧党中坚和成员,像地瓜串般连藤带蔓地被牵连进去。行事不谨,口舌招尤,连亲朋好友起祸害,这是苏轼本事。
探究案件本身其实没有任何意义,贪渎也好、讪谤也好,牵涉朝堂高层任何桩案子都跟政治牵扯不清。当年吕夷简穷究苏舜钦擅卖故纸饮宴案,难道是为朝廷纲纪着想?
韩冈感觉现在朝堂上风向,似乎就是要大清洗样子,新党、旧党可能都要因为两桩案子元气大伤,以天子圣意为依归帝党,却正是春风得意时候。
可是他们还能得意多久?
带着如既往温文微笑,走进群牧司衙门大门,向纷纷上来行礼属僚回应,韩冈心中是对赵顼及王珪党冷嘲:也就在这几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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