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说得兴起,搂着妻子坐起来:“那些个士大夫,个两个喊着不与民争利,可实际上呢,自己还不是买田置地?司马十二说过,天下财富就那多,官多点,民就会少点。可他买田置地,多得这份利之后,那不就肯定有人少这份利?这不也是与民争利吗?”
王旖在韩冈怀里动下,换个舒服点姿势。对韩冈话想想,道:“……田是拿钱买。”
韩冈
不动摇。他两条胳膊能拉石五强弓,王旖百般挣挫不开。
终究还是力气小,却抵不过韩冈腕力,挣扎半天,王旖已经是气喘吁吁,头发都散。最后狠狠地在韩冈腰间扭把,瞪两眼后,任凭丈夫搂着,不再动弹。
王旖时平静,韩冈也不敢再闹。妻子脸皮薄,气得哭,连着几天就没好脸色看。
“其实不必算得这细,”韩冈轻抚着妻子脊背,看似纤细身子,其实摸起来却没有骨节嶙峋突兀感,触手之处充满弹性,“如今家中控制田地、工坊,顺丰行下店面、商路,加上在雍商中地位,有形无形资产,价值少说也在千万贯以上。就是放在江南,韩家也是最顶尖富豪之!”
王旖却没有跟着韩冈起得意,从韩冈怀里撑起身子,冷静地说道:“官人,不觉得太多吗?为官才几年啊,就千万贯家当。”
“难道还怕钱多烧手?”韩冈哈哈笑两声,见王旖对黑白分明眸子沉静地看着自己,就收起笑容,“这是为夫开创两个新产业结果,可不是靠盘剥百姓来。这钱,为夫拿点也不亏心。”
“产业?”王旖疑惑着。
“光靠收受贿赂,强买强卖,货殖回易,辈子也就是几十万贯而已。所以太祖皇帝说好,措大眼孔小,十万贯便塞破屋子矣。”韩冈没有直接回答问题,反而正色问道,“为夫可是那等眼孔小措大?”
王旖摇摇头,她丈夫当然不会那样人,其实她私心里直为自己父亲和丈夫感到自豪。但她对韩冈说还是不明白。
韩冈微微带笑:“陇西棉布、交州白糖,在为夫之前,这两样特产都不存在。这两个产业,因为夫而生,也因为夫而兴,如今行销天下,备受欢迎。靠着天南地北两个产业为核心,顺丰行才能发展得这快,雍秦商人和陇右蕃部才会以为夫马首是瞻。这就是家里为什能在数年间积攒下价值千万贯这份家当原因所在……与他人做同样营生,就要跟他人争夺固有利源,闹得你死活亦不足为奇;而独创门营生,可以将争权夺利力气都花在正业上,不但赚得轻松,而且占得分量也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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