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诫犹豫下,摇摇头,“朝廷不缺钱。去年京西北路税赋、便民、市易、免行,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六百余万贯石匹两,比京西北路税赋更多路州为数都不少……”
韩冈摇头,打断李诫话,冷笑道:“朝廷褡裢里面永远都有个补不好窟窿……谁会嫌钱多?你能收多
有什势力、家产却让人垂涎,最后就会成为最大受害者——官吏们道德水准,根本不能指望,而从利益角度上说,官吏又怎会跟自己家产过不去?——只要中户因此而破产成风,用来攻击吕惠卿、废除手实法借口也就有。
但也不是说手实法完全不可能实现,换在是十年前,甚至是六年前免役法初行,国用窘迫时候,即便反对声再大,天子咬着牙都能推行下去,有什问题,完全可以在施行中加以解决,只要能让天子在国库中听到叮当作响铜钱声就行。
可惜是,眼下已经是元丰元年而不是熙宁元年。
吕惠卿从来都是个有想法有心气人,自从他辅佐王安石考订新法开始,便是如此。这样人、这样性格,当然不会甘心直身处在王安石留下阴影之下,他现在做事,就是在设法摆脱王安石阴影。拿自己这些年里积攒下来政治资本,来博取更多权力以及更响亮名声。
“吕参政应当是权衡过利弊。但这是赌博吧?他可没有王相公当年声望……不成功便成仁,太冒险。”方兴对吕惠卿这次行事很不以为然。
“他肯定是想明白。”韩冈从不怀疑吕惠卿智商,但下这大赌注,却也同样是他难以认同,“赌博嘛,没有说百分百能赢,做件事,任谁也不能说自己肯定能成功。只是有些不值当啊。”
如果天子能够全力支持吕惠卿,韩冈也不在意得罪下京西官宦人家,反正他们有钱,多出点也是应当。但若是赵顼做不到十年前支持王安石般地成为吕惠卿支柱,韩冈疯才会为随时准备退却赵顼和心想摆脱王安石吕惠卿出生入死。
韩冈完全不看好吕惠卿。熙宁六年市易法就闹得京城团乱,王安石政治资本大幅衰减,到年后终于辞相位——王安石初次辞相原因很多,可这件事肯定是其中最关键条——而如今手实法更胜市易法筹,吕惠卿却没有王安石资本雄厚,眼下他是赌天子要保着自己,不可能有十足把握。
韩冈叹口气之后,就把这件事丢到边去。但过两天,李诫从正在亲自测量船闸、堰坝修筑位置沈括那里回来,说些公事,却又提起手实法来。
“此事你怎看?”韩冈反问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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