浑身黝黑船老大回头过来:“米东主,前面就是海门镇。”
“可是确实无错?”米彧不放心地追问着。
黄猴儿下窜过来,高高颧骨,陷下去双颊,凸起扁嘴,看着确是个猴儿。不满地说着,“东翁,小就是靠这对招子吃饭,哪里可能会看错?!早已经看得分明,旗号就在港口上挂着,哪里还会有错!”
米彧长吁口气,说声对不住,便又双手合十,“阿弥陀佛、阿弥陀佛”地念好几声。他从广州出发,在船上奔波十数日,眼下终于到海门镇。
几步冲到船首,瞪圆双眼望着依然是海天线前路,能否举翻身就看今次运气——要发财回家还欠债,要干脆就死在这里,再不用考虑其他。
米彧弯腰穿过低矮舱门,从船舱里走出来。
清新海风吹散身周来自于舱底浑浊空气,来自于海天之间耀眼炫目光线,让习惯舱中黑暗米彧,在瞬间闭上眼睛。
不过他很快又将眼皮张开,并不大对眼睛眯缝着。
自从满载船进入珠母海【今北部湾】之后,连着数日都是雨天,今天却是难得晴日。海面上反射着阳光,天和海都是澄蓝澄蓝,透明般宝石光泽,是最上等吉贝布都染不上颜色。
几名水手就在甲板上,连同船老大,都好像很闲样子,不是在做事,而是齐仰着头,看着桅杆顶部。
福建出身米彧,过去是在做着棉布转运买卖。
福建是八分山林、分水、分土,养活不多少人口。古时少人居住,秦汉时,两广都已设立多少郡县,而福建却只有海边几座城。而如今,从乡里出来经商做买卖也是数不胜数。
米彧自家乡出来,就从琼崖黎人那里贩来棉布,然后万里迢迢地转运到京城中去,借此养家糊口。江湖上奔波十数载,虽然不能算是大富,可也算得上是小有身家。
不过那已经是五年前事,自从熙河路开始种植木棉,米彧棉布生意就是每况愈下,日不如日。
米彧随之抬头看过去,就在张起船帆横桁上,名瘦小瞭手两条腿正踏着横桁,只手抓着杆顶,眺望着船头所对方向。
过半刻,那名瞭手低下头来,拖长音调有着别扭口音,悠悠地向下喊着:“看~到~啦!是~海~门~镇!”
“黄猴儿,到底看清楚没有!”船老大不放心地高喊着。
“看~清~楚~啦!就~是~海~门~镇!”然后他就想真猴子般,三两下就从五六丈高桅杆顶端翻下来,如同鸿毛般轻飘飘地落在甲板上。
“到海门?”米彧欣喜地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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