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若是韩冈做永兴军路转运副使,当他来主管军中粮秣后,到时候谁能压得他?”种朴不介意在王舜臣面前说出这些掏心窝子话。以他对王舜臣解,知道这位自幼跟在自己身后旧日伴当,绝不会是私下里揭人短长长舌阴险之辈。
王舜臣欲言又止,他清楚种谔性格,也清楚韩冈为人,都是对自己充满自信,能够独掌面就绝不会给人做副手脾性。若当真聚在起,说不定还真得争个高下出来。
见王舜臣无话可说,种谔也就不需要再多解释。
他当然希望麾下能军心稳定,敢战堪战。前几年经过横山、咸阳、河湟多少事,在西军中名声响亮韩冈
韩玉昆书,可不比看兵书、史书时候要少。”
王舜臣顺着种朴手指看过去。在种谔书房墙上,挂着大大小小长短兵器,刀枪剑戟都不缺,看就知道是武将书房。不过让书房名副其实书架也是有。
但书架上书册也是以兵书居多。孙、吴二子兵书自不必说,三韬六略、唐李问对、尉缭子、司马法,乃至阴符、握奇,甚至还有武经总要中几卷,只是大多数都落着灰,仅有少数十几卷被翻得页边发毛,其中就有韩冈疗养院制度和浮力追源。
不是种谔不喜读书——在靠着另堵墙壁书架上摆着卷卷史书,都是干干净净,能看得出时常被人翻阅——而是种谔懒得多看那些嚼着舌头、说些弯弯绕绕酸话兵书。
他向认为兵书要直接浅显,不能以辞害意,宁失于繁,勿失于简,学着文人讲究着文法,那就不是兵书,给秀才们拿去玩着运筹帷幄游戏好。真正阵上厮杀,绝不是孙子兵法中简简单单十三篇,就是武经总要中,说得也是少。
所以种谔欣赏韩冈。韩冈所写那部关于军中伤病治疗养护章程,如果放在给文人看兵书中,多半就是善抚士卒四个字笔带过,多也就用三五段话,说说食水医药等事。由谁能像韩冈般,将军中医疗之事,掰碎、揉开来,不厌其繁地将小到洗手、吐痰事都细细写来?
“不过军中讲究就是说不二,韩玉昆当真来,可能屈居人下?”种谔摇着头,“所以这番流言当不得真。”
种朴也道:“韩玉昆肯定不会来。不设宣抚司,鄜延路哪里能安排得下他?”
王舜臣皱着眉:“永兴军路转运司不是正好可以派得上用场吗?做转运副使,韩三哥也足够资格。”
王舜臣其实说没错。在没有陕西宣抚司情况下,想要让韩冈来管着大军粮秣转运和伤病医疗,也只有在永兴军转运司中做文章,个转运副使少不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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