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笑道:“冯相公这些日子倒并没有在军器监奏事上有所刁难。”
之前冯京、吴充与自家为敌,是因为他露出破绽,给两位宰辅看到机会——更确切点说,他们以为他韩冈露出破绽。但眼下,既然自己以《浮力追源》时名满天下,在上深受天子信任,在下也已经稳稳地控制住军器监局势,无懈可击。冯京、吴充两人,都不会蠢到再将目标放在自己身上,而只会是在政事堂中试图把持大权吕惠卿。
吕惠卿微皱下眉,话锋转:“如今诸法皆备,但丁籍产簿已经多年未有修订。若无五等丁产簿为凭,赋税难以收取,而任何法令也都难以实行。只是眼下旦修订,定会有人作伪,使得乡宦得利,而小民遭受刻薄之苦。”
“可是手实法?”韩冈早就听说吕惠卿想要做什。
两人间话题兜兜转转,终于说到正题上。不过这样才对,作为政治盟友,尽管高下依然有别,但两方之间关系是靠利益交换来维系,而不是赏赐和奉承关系,只是看起来倒像是市井贩夫之间讨价还价——虽然本质也确是样。
后,吕惠卿终于决定调整对韩冈态度。就像吕惠卿不能将章惇当成自己门下走卒来使唤般,以韩冈如今成就,加上天子信任,也足以当得起政治盟友这个身份。
虽然对过去之事心中犹有芥蒂,可韩冈既然表现出足够实力,那就没必要再纠缠于旧怨。携起手来,眼望未来那才是最好做法。无论如何,对于双方来说,对方都不是亟须击败敌人。
“但天子对冯相公始终信任有加。”韩冈说着,“许多事,天子都会咨询冯相公意见。”
“有王禹玉在,冯当世怎能比得过他?”
“说起天子信重,东府之中,无人能及参政。”
“如果让百姓自报,必然会有人行*……参政是不是准备奖励首告之人?”
“自然。”吕惠卿轻飘飘地回到,毫不在意这句话所代表意义。
韩冈忽然觉得,吕惠卿是不是在摆脱王安石阴影上走得太远
“玉昆你何曾稍逊。”吕惠卿笑道:“尊师张子厚,能教出你这位佳弟子。子厚与份属同年,当年在新科进士之中就已博通经义,深悉礼法而著名。”
“只恨韩冈所学不能及先生之万。”
吕惠卿抿口茶:“去岁郊天大典,礼仪上有多处不尽人意,天子有意将宫中礼乐重新修订。”
韩冈叹口气:“只恨家师如今多病,教书传道之余,已无力多涉其余。否则考订礼格,必能让天子满意,士林信服。”
“听说冯当世可是格物致知四个字听着就头疼。”吕惠卿半开玩笑地说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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