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是韩、富、文等人回来,新法可就完。”这是幸灾乐祸声音。
“谁支持新法,天子会让谁上来。谁能让朝廷财计稳定,天子会用谁。冯、王、吴、陈,还有几位元老,可有个支持新法,他们上来之后,又有谁能有办法弥补朝廷亏空?如果不能,那多余支出又要从哪里削减?废掉新法亏空,少说都要两千万贯,当年要有人有这个本事,也不会是王介甫上台来……当真以为新法能废不成?!”
有人在樊楼之中如此说道,闻者纷纷嗤之以鼻,以为狂生。王安石都下台,新党如何还能盘踞在朝堂之中。想想范仲淹,他离开朝堂去陕西,吕夷简就立刻开始反扑,最后将新政党网打尽。
但结果很快就出来,就在天子准王安石辞章之后第二天夜中,御驾来到内东门小殿,学士院大门紧锁,玉堂周围被着甲持戈班直护卫,围得水泄不通。
到第二天清晨,在宣德门处张榜而出白麻纸上写就名字,既不在如今政事堂内,也不在西府枢密院中,更不是远在西京、北京干元老重臣,而是知河阳府韩绛。
熙宁七年十月初五,王安石卸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并监修国史身份,出知江宁府。
而本官从礼部侍郎连晋九级,被擢为礼部尚书,以资政殿大学士身份成为前任宰相。
王安石独相数载,他如今辞位,宰相之位不能空悬,必然得有人出来接替。
所有人都望着学士院。不论是开封、洛阳,还是大名、相州,也都是在屏声静气,等着天子御驾来到内东门小殿。
依照多少年来惯例,每当朝堂大拜除之时,不论是宣麻拜相,还是准备册封太子,天子御驾都会驾临内东门小殿,在殿中向翰林学士口述自己旨意。同时负责草诏翰林学士所居学士院都要锁院,以防消息走漏。
曾为首相,却因横山攻略失败而失去相位韩绛韩子华,终于在沉寂数年之后,
东京城大街小巷,早在王安石开始递上辞章时候,就开始讨论究竟是谁来接手这个人之下、万人之上,礼绝百僚、群臣避道位置。
“是冯当世【冯京】?还是王禹玉【王珪】?又或是吴冲卿【吴充】?”
秦失其鹿,天下共逐之。当王安石放弃他宰相之位,政事堂和崇文馆里最高位置就此虚悬,朝中两位参知政事,还有名枢密使,皆有资格问鼎此位。
人反问:“陈旸叔【陈升之】曾任宰相,他在枢密院位置还在吴冲卿之上。怎他不能做?”
“也有可能是洛阳、大名那几位。北虏虎视眈眈,国中板荡,必须要有元老重臣来镇守朝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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