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来自千年之后,不论再怎争权夺利,营营汲汲,对国家民族荣辱,总是在心中有个位置。
来到这个传说中积贫积弱时代后,除早年签订岁币、岁赐之外,他却从没有亲眼见过大宋对外卑躬屈膝场面。而且看着皇帝,推行新法,又整军备战,确有着振作之心。不论是在熙河路开疆拓土,还是在横山针对西夏人展开攻略,虽然胜败,但都能从其中看到皇帝扫积弊,改变对外军力不振雄心壮志。
这切,让韩冈认为后世传说有所偏差。只是没想到他看到只不过是个伪装,当今皇帝,外面装饰得再漂亮,内里还是如同真宗、仁宗那般气短虚怯,契丹人只用句恫吓之言就将画皮撕下来。
韩冈其实本也有心理准备,毕竟前几月开始,就在闹着。还与王雱起商定借机行事战略。可是当真事到临头,还是忍不住心里火气。
“本以为会拖过郊天大典之后,否则天子有何面目去祭祀天地及太祖太宗?没想到这快就撑不住。郊祀之中用掉那
韩冈声长叹。
除天子,除与契丹争执,这句话不会有别解释。
“敌理屈则忿,卿姑如所欲与之”——
——怕契丹人说理不得便恼羞成怒,所以只能为两国和平安定着想,干脆从契丹人要求。
真是个绝妙逻辑。
“韩琦要废将兵保甲,以释契丹之疑;富弼要天子含辱忍垢;文彦博倒聪明,没在奏疏中多说,别人都是长篇累牍,就他四五百字便交上来,但也说河北饥荒,难以抵御辽骑。”章惇愤怒难以遏制,用力锤桌子,正放在桌沿银质雕花酒盏当啷啷地掉到地板上,“自毁长城,示敌以弱,现在又‘姑如所欲与之’。妥协退让,能消得辽人贪心吗?”
“还说这些做什?!”韩冈脸上挂着霜,声音也仿佛在冰雪里浸过样:“契丹不会南侵,那干元老哪个看不出来,明着欺君罢!富弼竟然还说‘近闻陛下决为亲征之谋’,朝中有哪人说要天子亲征?!张方平说宋辽大小八十战,只胜次。他是扳着指头数吗?!”
“道听途说都不至于!”章惇狠狠地说道。
房间门吱呀响,酒楼小二探头进来,他在外听到房中怒气冲冲声音,又听到酒杯落地。但他露头,顿时就是四道充满怒火视线钉过来,吓得他忙把头缩回去。
韩冈满心怒火过半天也没有消散迹象,只是怒极反笑,表面上已经看不出点异状:“韩琦、富弼,他们回想当年为国奔走于辽宋之间,领军抵挡元昊叛军过往事迹,不知还愧不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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