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方平低头回道:“臣时为学士,誓诏封册,皆出臣手。”
“卿家其时已为学士,可谓旧德矣。”赵顼感慨阵,道:“如今之事,朝中众说纷纭。卿家元老,身历三朝,当为
正好元老之张方平回到京城,要转任南京应天府,依例当进宫入对。
张方平虽然不如韩琦、富弼和文彦博地位,但也是仁宗朝就做翰林学士,又做过参知政事前任执政。而且在英宗病重,欲立赵顼为皇太子时,正是他从英宗手上拿到御笔手书,算是有定策之功,元老二字也算当得起。
张方平在殿上再拜起身,虽已近七旬,须发皆白,仍是精神矍铄。
赵顼先赐座,等张方平谢过坐下,方道:“卿家在陈州,理民有方,安民有术,走马多有言及。”
“不敢。臣老迈无能,不能为陛下分忧。”张方平抬头看着赵顼,叹道:“陛下可是瘦。”
赵顼这年来,用切身体会解到什叫做祸不单行。
旱灾、蝗灾、粮荒、流民,这是环环相扣,有有二就有三,也许并不足为奇,但契丹却是趁此时机,向他勒索土地。
赵顼推行新法是为富国强兵,可到内忧外患齐而至时候,他却发现实行几年新法,竟然不能让他国家平平安安地度过这场危机。
席卷全国大旱刚刚过去,留下后患还没有收尾,而契丹人贪婪在使节次次南下中,bao露无遗。
宰相王安石个劲地要让他强硬以待,无须畏惧。可如今时局,赵顼他怎强硬得起来?
赵顼心中暖,也只有这等老臣才会关心自己,笑道:“卿家身体却是康健。”
“乃是陛下圣德庇佑。”
君臣寒暄几句,赵顼问道:“素闻卿家明西事。契丹欲与西夏为婚,不知卿家以为如何?”
张方平道:“陛下勿需多虑,契丹旧年曾与董毡联姻,又何曾胁及西夏。西北二虏,凌逼中国,并不在婚姻,而在其兵强马壮。”
赵顼沉吟阵,问道:“庆历以来之事,卿家知之否?元昊初臣,当日又何以待之?”
河北流民在道,而最为充裕开封常平仓也逐渐枯竭,而朝廷还要负担着流民生计直到明年夏收。试问这样情况下,大宋如何能经得起次大战?
若是契丹入侵,朝廷无法救济河北流民,事情就会变得如同富弼所言,四方凶徒,观望之人,“谓国家方事外虞,其力不能制,遂相啸聚,蜂猬而起。”
到时候,他国家覆亡可就在眼前。
这段时间,赵顼夙夜忧叹,难以入寐,身体点点地消瘦下去。
但越是如此,他就越不会放手政事,每天不看到奏章,赵顼就难以安心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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