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为此估算过——也让魏平真算过——想要用卖粮来平抑粮价,少说也要下散出百万石储备粮,甚至两百万石,这样才能将高高在上粮价下打垮。如现在这般细水长流式零卖,根本无济于事。东京军民百万,官户买点、富户买点,贫户再买点,天两万石转眼就瓜分干净。
所以有着宗室撑腰粮商们,能稳如泰山地将粮价保持在高位上,就是在逼着王安石开常平仓。常平仓旦敞开,他们立刻就会降价。
不过对于眼前窘境,王安石、王雱、韩冈,还有新党众,都不是没有预计过。相应应对招数,皆有所准备。
官与商之间争斗延续几千年。*员遇上并不定都是没有后台背景商人,官商才是最为普遍情况。怎化解有着宗室背景商人们攻击,新党自然有着未雨绸缪计划。韩冈对诸立番话,也不过是计划中环罢。
对上三对好奇目光,韩冈笑笑,“这时候也不用瞒着你们。办法很简单,就是将所有运抵京城纲粮都平价卖给粮商,由他们转售。”
—老实听命卖光店中几百石米面,不信韩冈还能有借口去他庄子上抄家去!至于补还什,有最好,若是没有,看看韩冈还有脸再对自己要求什。
而韩冈似乎没有看出来诸立小心思,对他回答很是满意:“如此最好,还望你尽快施行。”
诸立恭声答诺,告辞退下去。
看着诸立离开背影,方兴立刻转过身来:“正言,诸立答应得如此爽快,其中必然有诈!”
韩冈嘴角扯动下,像是在笑,但眼神冷得如同厅外池塘中寒冰:“这点当然知道。”
……好让绊脚石不再成为绊脚石。
……
“卖给粮商?!”
吕惠卿此言出,顿时满堂大哗。虽然有朝规在上,许多*员都忍不住发出低低惊讶。
阳奉阴违事谁不会做,就算不违背自己命令,韩冈也能为诸立想出许多变通办法。
“看正言样子已经是胸有成竹,想必对此局面早有所料,也做好应对吧?”魏平真微微笑,问着韩冈,方兴和游醇都望过来。
韩冈点头:“是有些措施,日前王元泽过来时候,就已经就此商议过。”
现在京城粮价问题很麻烦。在粮商们卖力地做着绊脚石时候,想要赶在年节前将粮价降下去,就必须口气放出大量存粮。
大灾还在延续,加上直以来徘徊在高位粮价,哪家哪户不担心日后断粮,都想多买些存在家里。虽然天万五千石数额,用来供给百万军民其实勉强也够,但架不住人人都想多买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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