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见方兴急着满头汗:“正言,怎能这快就开审?!”
韩冈慢悠悠地不在意,吩咐着下面侍从端茶上来,“这个案子很难吗?”
“所有田籍都是这些年新造,追溯到最早也就三十三年。证人也几乎都死光。什凭证都没有,谁能断得?而且当年又不是没断过,还不是给翻案?日后再给翻案,可是要受罚!”方兴提醒着韩冈。
韩冈满不在意地笑道:“不过是依律罚铜而已。又不是失人入死。家产析断诉讼,错也只是赎铜七斤。”
“还有展磨勘啊!”
来,田也是给荒着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前面看过状纸,现在又听着胡二番叙述,韩冈对于这个案子大体就有数。
确不好判!
官司打三十年,水患还要在往前上溯五年。当初能出来作证老人,早就死得干二净。现在能拖出来作证,当年也不过十几岁二十岁样子,说出来话,根本无法让人信服。原告何阗和被告何允文还活着,也都六十七十,不可能给他们用刑来求个实证。
就跟记过样,赎铜罚俸不仅仅是罚钱问题,随之而来还有展磨勘处罚。原本定例三年磨勘,要拖到四年、五年才能迁官。对于减年磨勘,“杀人亦可为之”官僚们,这等于是要他们命。
“不用担心。”魏平真拦着还要说话方兴,他虽然还不清楚此案内情,但看着韩冈模样就知道可以安心,“正言可是胸有成竹
也难怪历任白马知县都拖着,没有人证物证,要想让人心服口服,让原告和被告都不再上诉,难度可想而知。
这个时代可没有终审定案说法,只要不肯认下判案结果,就可以继续上诉。县里不行去州里,州里不行去路中,路中不行,还有东京城里登闻鼓。而且*员流动得又快,前任判下案子,下任也许会顾及前任脸面,不去改判,但也有可能会重新审理番。韩冈可不想丢脸,让后来人耻笑。
方兴紧锁着眉头,他在旁边听也头疼,根本断不清案子。他上前半步,正想提醒韩冈不要贸然接下,就听着韩冈吩咐胡二道:“明天开审此案。你去通知何阗和何允文二人,本官要先看看人,将事情问个明白再说!”
胡二闻言便是愣,明明都跟这位年轻知县说,这个案子没法儿断,怎还不知道好歹。但他立刻低头应诺,点也不拖延。心里则是在想着,吃点苦头也好,这样才会信重自己。
胡二离开,韩冈回到后厅。连同听到消息魏平真和游醇也赶过来,韩冈挑陈年旧案作为他到白马县第个案子,作为幕僚都不可能坐得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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