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臆测?!”
杨绘放声大笑。韩冈在天子面前要把张载塞进经义局,这件事,已经在重臣中传开来。杨绘本意是要看王安石笑话,女婿造反事并不常见。但现在,他倒不介意帮王安石个忙。
笑声中,韩冈已是平静如初。半眯起眼皮,遮住双瞳中开始算计着人心神采。他向来自控,方才怒气只是短短瞬,现在已经可以定下心想想该怎顺势而为。
格物之说现在还局限在洛阳和横渠,并没有广泛流传开来。趁此机会,韩冈倒也有心将之退而广之,进而帮张载铺平道路。而
周围听见都将视线转回到杨绘脸上,看着翰林学士脸色立刻就难看起来。没有加上“相信以学士才智,当不会相信此等谣言。”这样类似话语,以用来缓和那句咄咄逼人口吻,韩冈这明明白白地就是在骂人。
“事关朝廷体面,不得不多问句。”杨绘声音冷着。
“若败坏朝廷名声,自有有司追问。如此等谣言,只是坏韩冈人名声而已。韩冈都不在意,学士又何必记挂在心上。”韩冈微笑道,明摆着在说“关你屁事”。且更进步反驳杨绘:“谣言无稽,当弃而不顾才是。即相问,便已是失。韩冈斗胆,还望学士深思!”
他说着,拱手行礼。不知到杨绘是怎想,心里有什盘算。从自己这边来考量,还是直接翻脸比较容易解决问题。反正眼下杨绘狗嘴吐不出象牙来,都不会有好话。
“玉昆说有理,杨绘当会深思。”杨绘笑得温和,“玉昆口才深得横渠张子厚教诲啊。尚记得张子厚在洛阳坐虎皮论易,番讲学,无人能比啊!”
这下轮到韩冈脸色变,眼神中也终于多分怒色。说起这个时代真正能让韩冈敬佩,人数其实极少,也不过三五人而已,但张载绝对是其中之。如果杨绘只是跟自己过不去,斗几句嘴倒也罢,比嘴皮子他绝不会吃亏。现在竟然攻击到张载身上,韩冈就不能容忍。
“家师穷究性命天理,日渐日新。其学上承先圣道统,直探天人大道;下授弟子经义、治事之术。韩冈不得家师教诲,哪会有效命于天子才能?!”
韩冈为张载而愤怒。可张载名声,毕竟只局限于关中,在东京无高官名臣为其宣扬,韩冈番话说出来后,多有人不以为然。
“天人大道?”杨绘呵呵笑,“晋人确有言‘名教出于自然’,不过却逐渐沦于玄想,日后败坏名教,儒门沉沦百年,便是这等人功劳,只盼张子厚不会重蹈覆辙!”
韩冈针锋相对:“格物之道讲究着以实证之,可与玄想全然不同。学士妄加评判,却是沦于臆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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