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清风楼上不欢而散。第二天,便是朝谢之日。依照故事,状元余中领着四百零八名进士去宫中阁门外,向天子恩赐而拜谢。
在唐代,进士被取中后,要去中书谒见宰相,并向主考官谢恩,确立座主和门生关系。而到宋代,太祖赵匡胤不喜臣子将朝廷选拔揽为己功。在设立殿试后,进士们就成天子门生。要拜谢,当然要向天子拜谢。而且照着旧年惯例,还要进谢恩银百两,都是由进士们各自出钱凑起来,不过今科被赵顼下诏给免去。
殿试唱名以来,这还是第次众进士齐集。韩冈作为四百人中唯朝官,前日又被天子单独召对,当然是人人为之侧目
成果。小弟所学种种皆源自横渠门下,当然不能见其被摒弃于朝堂之外。”
有些事可以妥协、可以退让,但有些事是不能退让、不能妥协。请张载入经义局,是韩冈乘机向天子提出,尽管他心知成功率并不会太高,但毕竟尚有可能,而不去努力争取下,可就半分机会都没有。
不要以为儒家就是温良恭俭让,要真是这般面目,各有套传承诸子百家,也不会最后由儒门统天下。别说百家之间争斗是刀光剑影,就是儒门内部,也从来都不是和气团。
正如韩冈提到孔颖达,他少年成名,在洛阳儒门之会上,舌辩众儒,举夺魁。但被他压制宿儒耻居其下,甚至派遣刺客要杀他。若非杨玄感将之保护起来,可就没有流传后世《五经正义》。
更别提马融、郑玄这对师徒,同为汉家大儒两人,他们之间关系可谓是错综复杂。传言中,甚至有马融在郑玄出师后,怕他日后声名压过自己,欲遣庄客将之追杀说法。
争名夺利,互不相让,大儒都是难免。而个学派对另个学派,更是有着天然排斥。
王安石作为推行新政宰相,需要个稳定后备人才来源,而不是让国子监尽出些唱反调对头。所以有经义局,重新诠释儒门经典,作为国子监钦定教材,同时成为科举考试标准答案。
韩冈对此可以理解,但这不代表他能认同。没有海纳百川气魄,而用行政手段排除异己,作为被排除之列韩冈当然看不顺眼。
他并不是要跟王家决裂,迟早要闹出来事情,早步揭开来,日后才不会产生过大伤害。同时也要让王安石父子知道,他还是过去宁折不弯韩玉昆。
当初在王安石、韩绛两名宰相重压之下,依然咬定横山难取,最后甚至放弃已经到手煌煌之功。如今他也不会因为成立王家女婿而放弃气学,更不会放弃将后世科学理论装进儒家这个箩筐里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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