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毫不客气地指着林文景鼻子训斥,官厅外,又下传来压得很低哄笑。林文景脸顿时涨得通红。他在秦州城中还没受过如此羞辱,自来到秦州这段时间里,哪个不是对他毕恭毕敬,就算是李师中、向宝见他,也是客客气气。林文景紧紧地咬着牙齿,格格作响,恨不得冲上前,刀劈面前这个猖狂灌园小儿。
窦舜卿这时终于睁开眼,抬手拍下交椅扶手,声音沉沉,“韩冈!你敢乱公堂!”
兵马副总管威势不是等闲,外面窃笑声没,厅内厅外都在等着韩冈反应。
“不敢!”韩冈拱下手,腰背挺得更直,“下官只是来请教观察为何将鄙厅公人杖死之事。王启年自有家人,他被观察下令杖死,究竟是个什罪名,又是因何事而死,本官总得跟他家人交代番。”
韩冈口气稍稍软点
“三哥!你……”王舜臣先是急下,但立刻又反应过来,前面是谁?那可是他韩三哥啊,肚子计谋韩玉昆!别看他直鲠着脖子大步往前走,但任是哪位高官显贵撞上他,可都是无例外地跌得灰头土脸。王舜臣凑上前,压低声音问道:“三哥,你是不是在打什主意?”
“你说呢?”韩冈笑着反问他,毫不犹豫地跨进窦舜卿官厅所在地院落。
刚刚亲眼监督着把背主作窃王启年杖死,看着他被打得血肉横飞,从厉声惨叫到无声无息,窦舜卿心情终于好上那点。
但他根本没有想到,转眼间,韩冈竟然直接杀上门来。而韩冈跨进院门那副气势汹汹模样,也顿时引来群人在外面探头探脑。
韩冈向着窦舜卿行过礼,指着脚边还残留着血渍,毫不客气地质问着:“敢问观察,不知鄙厅吏员王启年究竟犯哪条律法,为何要将其杖责致死?!”
窦舜卿闭目不理韩冈,仿佛开口说句话就会丢他身份。他个幕僚代窦舜卿回答:“办事不利,欺瞒上官。”
韩冈看那幕僚眼,也是窦舜卿身边有名人物。名叫林文景,经常为窦舜卿做些私下里买卖,仗着副都总管威势,跟窦七衙内样,在秦州城中横着走,平素里最是趾高气扬。
听到他代窦舜卿回话,韩冈便追问着:“不知所谓办事,究竟是办得什事?”
林文景哼哼冷笑两声,扬起下巴,阴阳怪气地说着:“这也是你这个勾当公事够资格问?!”
“难道不够资格问?王启年可是勾当公事厅中人!”韩冈抬手指林文景,提声喝道:“还有!本官向观察请教事务,要说话也是观察来说,轮不到你这个白身插嘴!你给闭嘴,站边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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