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越明吃了药喝了水,躺在床上等着天亮。
房间里的窗帘没有拉,冻馁的月光如霜如雾,夜色深沉。
药效开始发挥,严越明慢慢地坠入梦里。
宋知雨,你最可爱,最漂亮,最体贴。我最喜欢你。
严越明头脑昏沉地想。
汗液淌进去,仿佛泼盐撒碱,痛得人无处发泄。
他想起五年前的夏天,宋知雨舔他脸颊上伤口的红舌头,湿湿的,有点痛,像小猫舌头。
宋知雨这一生都不会再帮严越明舔伤口了。
严越明不会再有那样一个热烈温柔的薄荷茶味的夏天了。
严越明曾经高高在上地把宋知雨当做储存自己少年记忆的容器,但是现在这个容器反过来,像古老的钟罩住他,剥夺了他生命中剩下的所有春夏秋冬。
理我啊,给我打电话啊,好好说话啊,和好啊。
我没有下一个五年了。
“我不吃药。”严越明声线嘶哑,“他不是回来了吗?我为什么还要吃药!我应该不会再失眠,不会再焦躁,不会再厌食……他怎么能这么对我!五年!谁能不疯啊!一声不吭走掉了,我快翻个底朝天了,我就怕他死了,怕他被卖了!结果!结果!他特么算是个什么东西!婊子!野种!就知道被人干屁股的男人!”
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,捂着脸,没再说话。
查理端着水杯,看到主人指缝里满溢的透明液体。
他不会中文,只会一点日常交际用,他也听不懂主人在又哭又骂些什么。
他知道,今晚这个年轻男人又要失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