宿怀璟抬手,擦掉他刚刚吃饭弄到唇边的最后一点口脂,声音很浅很温柔:“你不能一做错事就来哄我。”
“你知道我对你心软,是吗。”
容棠心里有个小人,头摇成了拨浪鼓,呐喊:我不知道!
上辈子他也听人议论过宿怀璟心软,说:“宿大人到底还是心软,那老匹夫那般出言不逊公然折辱他,他竟也能只是让他坐了牢判了个秋后问斩,要我说该凌迟处死的。”
可是没过几天,容棠就听说天牢
宿怀璟看着他片刻,终于问:“喝了多少?”
容棠伸出一根手指,这次不说一点点了:“一杯。”
宿怀璟差点气笑了,望他的眼神都变得冷漠,盯了一会就要起身,容棠赶紧按住他:“我错了!”
他认错特别麻溜,还没等宿怀璟回声,容棠将一直背着的手拿出来,摊开手心,卖乖道:“我说了要帮你求一只平安符的,这是初一那天我在佛祖面前跪了一个时辰念了一整本经才求来的,里面香灰还是我自己抓的!住持说我是这个月求的第一只,一定能保佑你以后都平平安安,万事顺遂。”
宿怀璟神色空白了一瞬,似乎有些迷茫,容棠乘胜追击,拿出对王秀玉的那股子缠劲儿:“怀璟,你别生气了,我保证我下次绝对不喝酒了,好不好?”
一顿饭便吃的很是压抑。
等到吃完了,容棠瞧他模样,皱了皱脸,想了半晌,突然想起来,一拍手道:“你等等我!”
说着他就噔噔蹬地跑了出来,宿怀璟想提醒他慢点,话还没出口人就没影儿了。
宿怀璟这辈子很少有这样挫败感。
他摇摇头,相当无奈。
小兽般纯洁无辜的眼神又一次出现,宿怀璟突然发现容棠道歉很有一套。
他会故意让自己处在一个空间环境上相对较低的位置,哪怕平起平坐着,他也会下意识弯着身子,乖乖的、柔柔的,抬着上目线看你,声音放得又轻又软,一声一声磨人似的,非把人耳根子都磨软了才罢休。
宿怀璟良久无声,容棠皱皱眉做挣扎,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直接说‘今天可是我们成亲日子诶,你还要生气吗’的时候,宿怀璟轻轻叹了口气,垂眸看向他。
眼睛里有些无奈,还有点认命,他唤:“棠棠。”
大反派一用这种语气喊他‘棠棠’,容棠皮就紧,咽了口口水:“嗯?”
好在没一会儿容棠就背着手回了来,拖着凳子坐在他面前,声音轻软:“怀璟,你是不是生气?”
宿怀璟看着他:“我气什么?”
容棠:“气我喝了酒。”
宿怀璟故意道:“成亲都要喝合卺酒的。”
容棠便确定这人就是生气了,他声音放得更乖,老实交代犯罪事实:“气我在外面喝了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