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夜天气不好,林间无月,只有法堂之内灯火重重。绛尘依旧在抄经,谢逢殊在旁看着。他不像从前似指着经文句句问绛尘是什意思,也不无聊地起来闲逛,整个人看起来如同被霜打花草,没有点精神。
他这样不高兴,连带着绛尘也受影响。
心不宁不可颂佛,意不平不可抄经。绛尘干脆放下笔看向眼前人,低声问:“怎?”
谢逢殊还在发呆,乍听到绛尘问话,后知后觉地抬头:“什?”
绛尘问:“为什不高兴?”
他每日在这条路上穿来穿去,连山间鸟雀都见怪不怪,瞧见个红色身影奔来,之懒懒散散在树枝上挪两步,连叫声都欠奉。
等到庙中,谢逢殊推开法堂门,里面却又不见绛尘。
他怔,又转头看圈,确认庙中确没人,心里又开始着急起来,转头往庙外跑,在门口差点而和推门而入绛尘撞个满怀。
幸而绛尘及时扶住他,低声道:“跑什?”
“……还以为你又走。”谢逢殊心下松,跟在绛尘身后重新往法堂走,边问:“你去哪?”
,诓你和他拜堂成亲做夫妻,此生你就只能和他在起,与他待在块儿,哪也去不。”
其实哪有那可怕,只不过嘲溪总以逗弄吓唬谢逢殊为己任,估计说得过分些。
谢逢殊呆呆闭上嘴,不说话。
隔会儿,嘲溪见谢逢殊还在发呆,总算是良心发现些,问:“怎,被吓住?”
“好,逗你玩呢,你又不是个姑娘,人家娶你做什,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,以后自己小心些。”
为什不高兴?因为想到你可能总有天要走,再也不回来,所以不高兴。
谢逢殊这想着,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——这
“后山。”绛尘顿顿,又解释道:“上次出门是为寻刀,以后……不会经常下山。”
谢逢殊沉默下,问:“可是你也不是这须弥山人,或许哪天就要回去,对吗?”
说这话时他们已经到法堂,绛尘推开门,闻言回头看谢逢殊眼,张张口,还是没有说话。
他察觉出谢逢殊不高兴,有心想安慰对方,却又不能承诺自己不走——他是上古之佛,必然是要重归三天。
谢逢殊等不到回答,便明白对方意思,也不再说话。
谢逢殊却仿佛没听见似,他看看天色,突然站起身。
“答应今晚去找绛尘。”
合着刚才话句都没听进去。嘲溪气得不行,恨不得去拧谢逢殊耳朵。
“刚才跟你说那多,都白说吗!”
谢逢殊才不管他,直接奔后山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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