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时对未来构想还很模糊,他并不知道自己将要走去哪里,那里又有什在等着他。
不过林秋宿现在知道。
那个在他越过千山之后接住他人,此时此刻就在自己身边。
谢屿若有所感地看向他,说:“现在是两个人。”
林秋宿语调很软地“嗯”声,望向连绵青山,张张嘴却没再说话,神情时有些怔愣。
明城里鲜少能看到这种画面,即便有飞机偶然途径,也不过是在高空中飞速地滑过。
那天在山顶清楚地望到航空云,已然是他过去最接近天空时刻,他甚至有种自己也可以被搭载着离开失重感。
如今故地重游,满目桃花盛开。
它们从不生长在温室里,也无需被遮风挡雨,自有难以忽视生命力。
阵暖风从东南呼啸吹来,花瓣便从枝头潇潇洒洒地飘落,被风卷着往高处飞去。
机场,这家机场规模算不上宏大,可是于当时林秋宿而言,已经足够新奇和壮观。
他说:“本来他觉得送机太远不同意来,但装生气,他就马上妥协,只是怕回去路上有危险,要求到学校就和他报平安。”
“他走以后,感觉自己逃到哪里都好,就是不想回去。那天也是个四月份,不过天气没现在那好,下着毛毛雨。”
林秋宿雀跃道:“跑到山顶上,看架架飞机回来,又有架架飞机出去,也搞不清楚林观清坐是哪个。”
他步伐轻快,快谢屿半步,踩在修建以后没多少游客踏过石阶上。
谢屿心里动,问:“你是不是有什话想说?”
林秋宿蹙起眉头,略微为难地吱声:“好像多个人话,在这里就说不出来,感
这是大都市难有景色,春山斜照,天高地远。
“上次来这里时候,还没有那多花,除就只有光秃秃山。”林秋宿道,“回声能传到好远,会有种这世界就剩个人感觉。”
山脚下车流和云层上飞机听不到他呐喊,唯有他个人得知,自己曾经朝着山谷喊过什话。
——“定会走出这里。”
——“定会走到很远很远地方去。”
这里地形坡度相对平缓,爬上去不算太累,林秋宿还可以边走边说。
紧接着谢屿就跟上来,问:“那你是不是瞒着他,没到学校就报平安?”
“当然啊。”林秋宿承认,“掐着点坐末班车,回去时候晚自修都结束。”
那是段很愉快短暂出逃,他没有被揭穿,没有任何波折,在校外度过绝对自由自在四个多小时。
其余地方他哪里都不去,就默默仰着脑袋,看机翼在天空留下道白色尾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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