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捉影。四川五年来无丝毫之款,湖南今年也未解过,江西解来九江关洋税已退还,只有广东今年解九万两。写到这里,曾国藩不禁暗自感激老友郭嵩焘。自从去年郭嵩焘署粤抚以来,粤厘几乎没有断过。湖北协济,也只是供应原归湖北发饷几支部队,并不是支援围攻金陵湘军。接下来,曾国藩思考良久,写下几句沉痛话:“臣才识愚庸,谬当重任,局势过大,头绪太多,论兵则已成强弩之末,论饷则久为无米之炊,而户部奏称收支六省巨款,疑臣广揽利权。如臣虽至愚,岂不知古来窃利权者每遘奇祸。外畏清议,内顾身家,终夜悚皇,且忧且惧。”
写到此处,他不免有些心绪烦乱,停下笔来,久久地望着窗棂出神,沉思良久,才又接着写下去。又说,他现在所居之职,以前是六人分任,多次奏请皇上简派德高望重大臣会办,均未蒙俞允,特再次恳请皇上派员南来,非敢预为诿过之地,实以绵力而兼病躯,自度不足捍御贼氛,不得不沥陈于圣主之前。
写完后他从头至尾再仔仔细细斟酌番,作几处小小改动,颇为满意。正要传令罗伯宜誊写,杨国栋进来。
“大人,现在正有笔大款,名正言顺是们,大人何不向朝廷要来?”
“哪里有笔们大款?”杨国栋话,曾国藩时摸不着头脑。
“大人忘记?前年退李泰国代购舰队,李泰国答应赔朝廷五十万两银子。买舰队本是为打金陵,这笔钱是给们。现在舰队没有,退回来五十万银子,岂不该归还给们?”
“对,对!”曾国藩顿时高兴起来,“国栋,你这个提醒太重要,这段时期被沈葆桢搅得昏头昏脑,居然忘记这件事。那五十万两银子当然应该归们!”
“银子是分两批交还。第批二十九万已上户部帐,再要出来怕难,第二批二十万尚在上海。大人面向总理衙门去份咨文说明这个情况,要他们向户部讨还那二十九万,另方面赶急给少荃去信,命他将在上海二十万速解金陵。”
“行,就这样办。麻烦你代拟个给恭王咨文,少荃信由来写。”好比条在干涸沟渠里奄奄待毙鱼,突然得到股清泉立时活跃起来样,曾国藩忘记与沈葆桢斗气懊恼,兴冲冲地握笔作书。
朝廷很快作裁决,江西厘金半留本省,半解由江督支配,李泰国退还五十万两银子全部作为军饷,留在上海二十万立即调往金陵,以救燃眉之急。场危机终于渡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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