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军中没有谁提过,倒是有个来三河作客读书人闯营进谏,说不能打三河,要转而打庐江。”
“这人叫什名字?”曾国藩带有几分惊喜地问。
“此人自称赵烈文,字惠甫,江苏阳湖人,寓居全椒,年纪不大,二三十岁。”
“难得,难得。”曾国藩轻轻地拍打着桌面,感慨地说,说得曾国华脸红起来,大声叫着:“大哥,你让回湘乡去招募五千勇丁吧,曾国华若不报此仇,枉为世间男子!”
“小声点!”曾
兄弟活生生地站在面前,刹那间,曾国藩心里充满着巨大喜悦:六弟没有死!叔父抹去丧子之痛,侄儿免去孤儿之悲,这真是曾氏门中大喜大庆!
“快坐,快坐下,温甫,你受苦。”
曾国藩双手扶着弟弟坐下,两眼湿润润。死里逃生曾国华见大哥这种手足真情,心里感动极:“大哥,这个多月来,想死你和老满!”
“们也很想念你!”曾国藩真诚地说,并亲手给弟弟端来杯热茶,又转脸问满弟,“贞干,你是在哪里找到温甫?”
曾国葆高兴地回答:“今日黄昏时,从镇上回营,路过座作废砖窑,忽然听见有人轻轻地叫名字。进去看,原来是六哥在那里。又惊又喜。六哥当即要带他来见大哥,说现在不能去,半夜时再带你去。”
“做得对。”对满弟老成,曾国藩甚是满意,他转问六弟,“温甫,三河之战已经个多月,你为何这时才露面,害得全家着急,都以为你死。你这个多月来在哪些地方?”
“那天半夜,大雾弥漫,长毛前来窃营,寡不敌众,正拟自裁殉国,突然被长毛从背后打掉手中刀,给他们捉住。”曾国华不敢讲出在寡妇家被抓真相,编造这套谎言。“长毛不知身分,把关进家农户厨房里,又去忙着抓别人,不再管。靠着磨盘上下用力擦,将绳子擦断,偷偷地逃出来。沿途打听到大哥在江西建昌府,就径直向这里奔来,途中又不幸病倒。就这样边走边停,捱过个多月。”这几句倒是实情。他说罢,将杯茶饮而尽,那样子,确是病羸饥渴。曾国藩听完六弟叙说,心中凄然。
“温甫,你们为什要去打庐州?是要你们与春霆起去围安庆。”给六弟添杯茶后,曾国藩问。
“大哥,这是失策,迪庵也是主张南下围安庆,想打下庐州后再南下。”温甫并不掩饰自己过错,使曾国藩感到六弟坦诚。
“打三河事,军中有人提出不同看法吗?”向留心人才曾国藩,想以此来发现有真知灼见人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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