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真万确是自己亲
金堂上,以此旷代之荣上慰父母在天之灵,下励儿孙忠君之心。至于赏给叔父从二品封典事,却把曾国藩弄得哭笑不得。早在道光三十年,曾国藩在侍郎任内曾邀貤封叔父从品封典,不想八年后反倒来个从二品封典。曾国藩心中暗暗埋怨礼部*员糊涂马虎,连随手查查事都懒得为,现在弄得他左右为难,受亦不是,不受亦不是。曾国藩为此很费番思考。他在仔细斟酌之后,给皇上上道谢恩折,先将历次封典之事过程叙说通,然后写上:“诰轴则祗领新纶,谨拜此日九重之命;顶戴则仍从旧秩,不忘昔年两次之恩。惟是降挹稠迭,报称尤难。臣惟有竭尽愚忠,代臣弟弥未竟之憾,代臣叔抒向日之忱,以期仰答高厚于万。”
不久,满弟国葆受叔父之命来到建昌,代兄带勇。曾国藩着实勉励番,拨五百勇丁让他统领,又给他改名贞干,字子恒,意为吸取靖港之败教训,为人办事,忠贞有恒。
这天半夜,曾国藩在灯下再次修改近日写成《母弟温甫哀词》。他哀悯六弟满腹才华,却功名不遂,正要凭借军功出人头地之时,却又兵败身死,真可谓命运乖舛。又怜悯风烛残年叔父。叔父因无子才过继六弟,谁料继子又不得永年,老而丧子,是人生大不幸;继而又怜悯已成孤儿侄子。小小年纪,便从此永远失去父亲,心灵要承受多大痛苦!作为大伯,曾国藩决定,今后将由自己承担起对这个侄子抚养教育之责,让他如同纪泽、纪鸿样地得到慈爱温暖,长大成人,继承叔父房香火。曾国藩就这样边想边改,时常停笔凝思,望着跳跃着烛火出神。
“大哥,快开门!”急促声音,惊得曾国藩回过神来。这是贞干在外面喊。
曾国藩打开门,贞干急忙闪进屋,身后还跟个人。
“大哥,你看谁来?”曾国葆有意轻声地说,但语气中兴奋之情显然压抑不住。
昏暗烛光中,曾国藩见来人衣衫破损、面容憔悴。看着看着,他不觉惊呆:这不是自己刻骨思念六弟温甫吗?
他不敢相信,温甫失踪个多月,宾字营、华字营全军覆没,统领李续宾已死,高级将领无人生还,全军副统领、华字营营官今夜怎可能出现在这里?曾国藩拿起蜡烛,走到那人身边。他把烛火举高,照着那人面孔,仔仔细细地审看着。不错,这人确是他胞弟曾国华!
“你是温甫?”尽管这样,他仍带着怀疑口气问。
“大哥,是呀!”曾国华见大哥终于认出他,不禁悲喜交集,双手抱着大哥肩膀,眼泪大把大把地流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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